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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跟霍佑仪相依为命这么久，他就算三观不被掰正也好歹能对他母亲有些感情，可事实证明还是她想的太天真。
“你若想见你爹，就乖乖跟我走。”
她也不再耽搁，扶起霍佑仪，对卫翱翔说道。
后者瑟缩了下身子，但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他爹不会落到他之前的下场，故也没有犹豫几瞬就应下了。
这次，莫北丞再没有离开苏茉，一路都紧贴着她。
几人到衙门时，冬雪正在门外等着，她应当是回过黄府了，原本脏了的衣服已经换掉了，整个人也洗漱收拾了一番，不再那么狼狈。
“苏姑娘，”她上前道，“那几个人都被关到大牢里了，谢镇长正在审问他们。”
说着，她看了眼霍佑仪，似乎是在担心她的状态。
苏茉也知霍佑仪的病情好不容易稳定，此时若再让她看到那个曾经对她施暴虐待之人，定然会受到刺激，但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指认，才能给予此事决定性的证据。
而且……有时候一味的逃避对病情发展并不好。
苏茉觉得霍佑仪的心态智商并不会永远停留在七八岁的时候，只是若想突破那个桎梏，得先找到一个契机。
而彻底打开她的心结或许就是那个契机，关键肯定还在于卫大山身上。
苏茉侧首对莫北丞说道：“莫大哥，你去妙春堂把师祖请来，我怕霍姑娘待会病发。”
她自己其实也有把握控制住霍佑仪的病情，但姜大夫毕竟为她治疗了这么久，对她的情况更熟悉，处理起来更顺手。
男人抿了抿唇瓣，眼中写满了不情愿，就那般与她对视着。
一旁的冬雪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主动请缨道：“还是我去吧。”
说罢，也不待二人回答，就转身走了。
莫北丞这才放缓了情绪，苏茉无奈的扯了扯唇角，算了，她也拿这男人没办法。
在小吏给他们带路之前，苏茉先把霍佑仪拉到了一旁，瞧着她清澈懵懂的眼神，心中再有不忍，还是缓缓开口，“霍姑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卫、大、山来了。”
她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仿佛唯恐眼前之人听不清。
不过出乎苏茉意料的是，她听到这个名字时虽然面上有恐惧，却并没有大幅度的情绪变化。
她紧紧抱住苏茉的胳膊，似乎这样能给她安全感，语气还算平静的问道：“他、他是来……抓我的吗？”
苏茉连忙摇头，“不是，他不是也不敢来抓你。”
说着，见那人好像并不相信，她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握住她粗糙的大手，沉声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把你抓走，也不会让他再伤害到你的。”
她神情再严肃不过，霍佑仪本就有些莫名的依赖她，闻言更是完全相信她了，那原本还有些颤抖的身子也渐渐平缓。
苏茉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询问道：“他是坏人，为了让衙门的大人们把他绳之以法，稍后我要带你进去指认他，你可以做到吗？”
“指认？”她歪了歪脑袋，“是让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卫大山吗？”
苏茉微微颔首，其实应当说让她指认是不是那人曾经伤害过她，只是苏茉不愿说的那么残忍。
“好，”她唇角微微牵起，露出一个不怎么熟练的笑容来，“我去指认。”
…
小吏带着他们进了衙门的大牢。
因审案都是在县衙那边，故永乐镇的大牢中只关着些还未来得及送往县衙的犯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苏茉甚至还看到有个牢房中几个犯人在划拳，当然，他们可没酒喝，瞧着赌注似乎是稻草。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她摇了摇头，不再关注那些，安心挽着霍佑仪走着。
随着越来越接近大牢深处，苏茉发现身旁之人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了。
她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一直在。”
身后的莫北丞可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面上也越发阴沉，两旁有好奇他们这一行人趴在牢门上凑热闹的犯人，看到这煞神的气势，当即就被吓得躲到了稻草堆里。
一般的恶人可是最怕这种人了，毕竟欺软怕硬是他们的特性。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一个稍大一些的空间中，这应当是平日用来审问犯人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刑具。
此时，卫大山三个人都被绑在木桩上，歪着脑袋似乎陷入昏迷，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血痕，旁边还有个举着长鞭的小吏。
那长鞭上似乎还带着细长且尖利的倒刺，苏茉看到有暗红色的鲜血正从鞭尾滴落到地上，形成一片小洼，看样子这鞭子就是那三人身上伤口的来源。
谢长安和黄子栩此时都坐在不远处。
“镇长，证人来了。”
小吏向谢长安报告完，就退下了。
后者起身，对苏茉他们拱拱手，“苏姑娘，你们可算来了。”
苏茉微微颔首，回礼问道：“镇长，可有从那几人身上审问出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见卫翱翔忽然从几人身后冲了出去，“爹！”
他直直跑到卫大山身旁，抱住他的腿就哭。
在场几人只瞥了他一眼，并未太在意，那执鞭子的小吏似乎想把他拉开，也被谢长安用眼神阻止。
“他们都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那个双眼流血的就是卫大山，他也承认曾通过村里人卖来一个女童当做童养媳，将其囚禁二十二年，只是他不知那女子的名字。”
“至于他旁边的，叫卫大春，卫大山便是通过他卖的女童，而且据他交代，这二十多年来，他多次与拐子联系，为西子屯中多户人家‘找’来媳妇。”
他越说语气越冷，停下冷静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最边上的叫卫虎娃，与卫大山情况类似，这不过他那所谓的‘娘子’还被他关在家中。”
“而且，多年来，他已经连续折磨死三个被拐去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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