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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因那票据上正好写了郑耀祖上次存钱的银票票号,正是那假钱的票号,柜台的几个掌柜早就背下来了。
这也算是天意了。
恰在此时,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跑上来了,见黄子栩就站在楼梯口,忙止住脚步,边喘气边说道:“少东家,我找到存钱之人了!”
他将账册递到黄子栩眼前,指着一行字给他看,“这写的‘二月二十一郑耀祖存五百两’几个字。”
“二月二十一?”
苏茉的思绪一时飘远,她记得初春她第一次来万通钱庄时,的确有碰到过郑耀祖,当时他还同黄子栩起了冲突。
这钱是他那个时候存进来的?
若是那时就有假钱的存在,那经过大大半年的时间假钱在永乐镇流通岂不是已经很广泛了?
黄子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神色严峻了不少,对那个年轻掌柜吩咐道:“你去亲自将谢镇长请来,若他问起就实话实说。”
“是。”
那掌柜应了声就急忙跑下楼办事去了。
黄子栩原本想着这钱若是刚存入不久,应当不会那么着急,他是打算自己先问完郑耀祖再把人交到官府的。
如今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
想了想,他还是转身往最里面那间雅间走去。
“小苏苏,走,我们去好好套套这郑少爷的话。”
二人进门时,就见到那位大少爷跟个大爷似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不住的往雅间大门看过来,瞧着似乎是想逃跑。
奈何秋霜和冬雪一左一右挡住他,尤其前者还会武功,他便丝毫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黄子栩进来,他骂骂咧咧的开口,“黄子栩,小爷劝你最好把我放了,什么狗屁的假钱,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可别想污蔑我!”
郑耀祖虽然纨绔,但也知道假钱可不是什么小事,自然也不敢胡闹。
黄子栩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把账本放到他面前,指了指方才他们看到那一条,“你自己瞧瞧。”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拍到他面前。
“你二月份存的钱就是这几张,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是不是跟账册上记录的票号一模一样?”
郑耀祖半信半疑的瞅了瞅账本,再拿起桌上的银票看了看,然他平日钱确实没少花,但让他认钱的真伪的确认不出。
就他那眼力见,黄子栩也没抱多大希望,干脆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一百两的一票,放到那些假钱旁边。
“你自己仔细对比对比,那假钱的用的纸张明显比真钱厚了些,”他顿了顿说,“不得不说,那假钱做的的确足以以假乱真。”
“否则那日我们钱庄的人也不会将你这钱收进来了,除非是常年跟银票打交道的专人,否则一般人的确很难发现。”
他语气还算和善,也没有阴阳怪气。
尽管郑耀祖看了半晌还是没发现不对之处,但还是相信了他的话,他言语间也多了几分真诚,“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钱是假钱!”
苏茉从进门就在观察她的表情,瞧着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她也没全然相信他,蹙眉问道:“那你能说说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说到这个问题,那大少爷忽而面色一变,似羞愧又似担忧,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这、这是我在我家后院的花盆里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因为知道这是一笔意外横财,虽然数目不多,但他就怕万一是他的偷藏的,所以拿到钱后就立马来到钱庄存了。
原本郑耀祖都将这笔钱忘了,可因着前段时间莫北丞的警告,他爹忽然断了他的月例银子,不让家中账房给他拨钱了。
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自然是受不了这种日子,猛然想起大半年前存的这五百两,才说取来一用。
哪能想到就发生这事了呢!
他也太倒霉了!
“这假钱真的与我无关!”
苏茉和黄子栩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大概有了猜测。
倘若郑耀祖所言为真,那么在整个郑府,能拿得出五百两银票的大概率是郑家另一位主子——郑老爷了。
而且将钱藏在花盆中很像那些惧内的男子藏私房钱,可郑府现在根本没有女主人,除非是郑老爷知道那是假钱,藏起来也是不想让人发现。
二人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敲响,冬雪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正是谢长安。
他应当是急匆匆赶来的,额上都生出一层薄汗来。
“黄少爷,价钱那事是否为真?”
他一进门就问道,话出口才发现苏茉也在此地,便朝她微微颔首,后者也拱手见礼。
“的确是真的。”
黄子栩毫无隐瞒的将他们方才审问出的东西转述给谢长安。
后者沉吟一阵,忽而抬首锐利的视线直直落在郑耀祖身上,问道:“郑少爷,你敢保证那假钱的来历你真的不清楚?”
“当然敢!”郑耀祖一点也被喜欢被人怀疑,连忙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钱是怎么就到我家的花盆里的!”
他那模样,就差指天发誓了。
谢长安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好,那我就姑且信了你,不过……若为调查出真相并非你说说,那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郑耀祖忙不迭点头,“我知道。”
“你暂时可以走了,”谢长安摆摆手,“但是……此事你最好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郑耀祖犹豫了一阵,咬牙问道:“我爹也不能说吗?”
“不能。”谢长安态度坚决。
“好吧。”
那大少爷的表情恹恹的,最后再将雅间中的几个人扫视一遍,才缓缓走出房间。
待郑耀祖离开后,谢长安才对苏茉他们说道:“我想你们也猜到了,这件事八成与郑老爷脱不了关系。”
“你们便先不要插手,我回头便上报给县衙,让县令大人派人来调查。”
黄子栩正好也不太想处理这烫手山芋,当即就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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