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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世子过来了。”丫鬟彩画进门禀报。
长乐郡主揉面的手一顿，笑道：“他来的倒是巧了，你让他等着，等我这一锅桂花糕做好，正好可以拿出去给他尝一尝。”
“是。”
这做母亲的满心欢喜，可惜做儿子的听到丫鬟传话时，面上不自然的一僵。
并非他对母亲有何怨言，实在是长乐郡主是出了名的没有厨艺天赋，偏她还总爱往厨房钻，说是自己动手做的饭食更香。
可上至皇帝太子，下至她身边的四大丫鬟，谁不知她做的饭食真的是……难以下咽。
若是往常，莫北丞铁定立马跑路，然想到他此行的目的，他还是硬着头皮坐在厅堂等着了。
不多时，长乐郡主就端着一小碟桂花糕过来了。
“你倒是会挑日子，我病情才刚好转，这是近来第一次下厨，就被你赶上了。”
她说着，将碟子放到莫北丞面前，“喏，我亲手做的桂花糕，尝一尝怎样？”
莫北丞抿着唇，急急转移话题，“母亲，我今日来是有正事同你说，关于我的……亲事。”
似是怕前半句话不够引起她的兴趣，他故意又补充了后半句。
长乐郡主一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道：“怎么着，难不成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心上人了？”
她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想身侧的儿子居然轻“嗯”了一声，她当即便如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遍瞪大了双眼。
长乐郡主仔细瞧着自家儿子，发现他脸上虽然还是没多少表情，但眉眼明显柔和了些，不知是想到了哪家的姑娘。
而且，他耳尖竟破天荒的红了。
一整个就是春心萌动的模样啊！
这……惊喜来的太快了，她有点受不住啊！
长乐郡主竭力稳住自己震荡的心神，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二十多年不近女色的儿子忽然同意考虑亲事，怕不是当时就已经看中某家姑娘了。
只是最近才确定罢了。
“儿子啊，那你能告诉娘是哪家的姑娘吗？要是人品性格都没有问题，便要尽快找人上门提亲才是。”
他儿子翻过年就二十五了，别说在京城，就是放眼整个大周国，这个年纪还不曾娶妻纳妾，甚至连女色都不曾碰过的男子能有几个。
京城中那些的世家子弟，有的是十七八就当爹的，只他家儿子一直沉迷朝政，难得铁树开花，可要抓紧了，省的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莫北丞淡淡开口，“她并非世家贵女。”
“不是世家贵女？”长乐郡主愣了一瞬又极快的反应过来，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是平民百姓吗？那也没关系，只要品性良好都不是问题。”
许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其实对于门第反而不是那么看重。
当年的她与莫振庭，郡主与榜眼郎，那也是人人乐道的，可还不是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夫妻不睦，父子不合，有什么意思。
思及此，她便忍不住问莫北丞，“儿子，那你是想娶那姑娘做正妻还是……”纳妾。
莫北丞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担心她是觉得小姑娘身份配不上自己，便态度坚决的说道：“儿子要娶她为正妻。”
长乐郡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但莫北丞脑中忽的闪过一些片段，脱口而出，“儿子日后也不打算纳妾，只有她一人足矣。”
长乐郡主猛然抬首，看着他与那人相似的侧颜逐渐出了神，那眸中似有惊讶，似有怀念，更多的还是怨怼与失望。
当年那人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娶她一人足矣，可后来还不是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尽管他说自己有难言之隐，可她却不再信他，却也没能彻底抛开他。
“母亲……”莫北丞轻声唤道。
他一直想知道当年母亲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何事，可他们都不愿谈起，他不是没想过去调查，卡毕竟事情久远，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北丞，”长乐郡主收回思绪，拍着他的手臂，很是认真的说道，“一句话说出来很简单，但要做到却很难。”
“既然做出承诺，那就要守住一辈子，否则……不用你那未来的夫人，娘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的，你清楚吗？”
她深知男人都有劣根性，男人的诺言是最不可信的，她的丈夫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同样的事竟然发生在她儿子身上。
长乐郡主自然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就对他宽容，她不愿这世间再有一个同她一样的傻姑娘。
她说的这般正经，莫北丞也不自觉严肃起来，仿佛是在面对家国大事一般，他直接起身撩袍跪下。
“母亲在上，儿子今日在此保证，今生绝不会违背对茉茉许下的任何一个诺言，若有违此证，便任凭母亲和茉茉处置。”
他口中另外一个当事人并不在此，可他却依旧能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般保证，最起码他在这一刻是真的爱敬那个姑娘。
长乐郡主也不能确定他日后是否会真的遵守承诺一辈子，但她一定会在有生之年为儿媳妇好好监督他。
“好了，起来吧。你说的话娘都记下了，端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她终于露出个笑容来，“原来你喜欢的姑娘叫‘茉茉’啊。”
“嗯，”气氛放松后，莫北丞也后知后觉发觉脸颊有几分燥热，他沉声说道，“她名叫苏茉，是皇商黄钧刚认的义女。”
“原来是皇商义女啊，那也并非平头百姓，”长乐郡主说道，“改日你带她来府里，让娘见一见，你的眼光娘还是相信的。”
“等过完年吧。”
毕竟小姑娘现在应当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长乐郡主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你倒是着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来说服我了。”
莫北丞抿了抿唇瓣，不说话。
长乐郡主摇摇头，心说也不知她这呆木头一样的儿子能不能讨的人家姑娘欢心。
真真让她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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