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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庸医，你是不是在骗陛下，文儿的腿怎么可能会废了！”
淑妃宛若一个疯子，上前扯着御医的衣领一顿咆哮，显然是不能接受御医的说法。
“庸医！庸医！”
她喊着，抬手就想用那保养的漂亮的指甲往御医脸上挠去，后者自然不敢躲，眼见着那纤细的手指就要碰到他的脸。
旁边忽而伸出一只手，将淑妃的手腕牢牢控制住。
“淑妃，你放肆！”
皇帝低吼一声，手腕一用力，便将眼前这个状若癫狂的女人推到一边去了。
御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后宫妃子极少，且皇帝和皇后性子都宽厚，他好歹也在这宫中待了十几年，还真没遇到这种想对御医动手的主子。
这位淑妃娘娘也算是头一份了，平日里宫女们总说她如何如何善良，御医还以为是真的，不曾想也是个有两幅面孔的人呐。
那边皇帝阴沉这脸，显然是发了怒，直接指着淑妃训斥道：“华御医是整个太医署最好的御医，你说他是‘庸医’，那你还想让谁来给老二看病？”
这么些年来，纯妃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宫中，偶尔会和皇后喝茶聊天，相处十分融洽，皇帝对她印象倒还不错，有时见着还会关心几句。
偏就淑妃不死心，一直仗着有萧温文这个儿子不住的在皇后面前蹦?，皇帝一直对她很不满。
如今见她这般疯癫，竟一点为人母为宫妃的稳重都没有，自然对她越发厌烦。
皇帝还想再说几句警告的话，皇后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还是先瞧瞧二皇子的病情，其他容后再谈吧。”
皇后自然也不喜欢淑妃，不过二皇子这么些年来面上对她还说得过去，皇后明面上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冷嘲热讽了。
听了她的话，皇帝的怒火倒是平息了几分，他也不再看淑妃，转而继续追问华御医，“华御医，老二身子可还有什么问题？”
“这……”
华御医想起他方才探查到的病情，看向帝后二人的表情也有些欲言又止。
皇后猜测许是那病情不方便说，便对周围候着的宫女和太监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众人顿时鱼贯而出，殿内除了屏风后尚且昏迷的萧温文，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华御医，有什么你就直说吧。”皇后问道。
“陛下，娘娘……”华御医忽而撩袍跪下，嗫喏着开口道，“二殿下他……日后恐不能人道了。”
“什么！”
皇帝和皇后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这……怎么会这样？”
一向沉稳的皇帝难得有两分失态，毕竟这种事不止牵扯到未来的子嗣问题，更是牵扯到男子的尊严。
华御医连忙伏低沉声道：“陛下，微臣不敢妄言，二殿下的那物确实出了问题，只可惜微臣尚未诊出原因。”
皇帝到底是皇帝，很快就稳住了情绪，问道：“那可还能治？”
华御医眸色微闪，想起某个人的嘱咐，面无表情的答道：“不能。”
下手之人针法娴熟，便是不用那人叮咛，他的回答也不会改变，只不过……他倒是挺好奇这施针之人的。
华御医还有空挡出神想了会。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培养的儿子双腿废了的消息中的淑妃，听闻此言也再没了精力发疯，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的。
在空中晃了几下，便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她失神般喃喃自语。
一个废了双腿且不能生育子嗣的皇子，是绝无可能再去肖想那个位置的，萧温文此后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她的太后梦……碎了。
“华御医，朕问你，”皇帝眸色沉沉，紧紧盯着他的脸，问道，“老二的腿当真是意外，有无人为的可能？”
他实在不相信，“意外撞到”会把腿撞成那个样子，甚至连……都废了！
华御医顶着巨大的压力，面色却丝毫不变，佯装迟疑一瞬，道：“陛下，实不相瞒，微臣也不能确定，但撞到或者摔到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皇帝沉吟良久，开口叮嘱道，“好，朕信你，不过，还望你将老二……不能人道之事保密，除了我们四人，再不可让第五个人知晓。”
他这是打算连萧温文本人也瞒着了，到底还是顾念那点父子亲情，想给他留点面子。
“微臣遵命。”
华御医连忙应声，却在心里偷摸说，那莫大人可是早就知道的，这可不关他事。
事后，皇帝也派人调查了许久，始终不曾找到萧温文腿被废的原因，待后来他醒来，也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摔了。
见他态度坚定，皇帝索性也不再调查。
此刻问起莫北丞也是有想请他分析的意思。
“臣有听宫中太监提起过，”莫北丞恭敬的回道，“只是不知二殿下好好一个人，怎的会变成那副模样？”
他眉头微蹙，脸上表情滴水不漏，好像当初恶狠狠的踩断萧温文膝盖骨的不是他一样。
皇帝向来信任他，自然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反而目露忧色，“老二说是自己摔的，可朕不怎么相信，你说，可会是人为的？”
莫北丞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依着二殿下的性子，倘若当真是被人弄断了双腿，早就去登门算账，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的替那人隐瞒呢？”
“确有道理。”
皇帝迟疑着点点头，终是不再怀疑。
莫北丞却在心中腹诽，这位二殿下经历这么一出，倒是学会了隐忍。
倘若他真的敢告诉皇帝是莫北丞废了他的双腿，一来他没有证据，皇帝几乎不会相信他。
二来，只要莫北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稍加润色禀报给皇帝，他敢保证，这位二殿下可能死的会更惨呢。
“陛下，求您垂怜……”
门外，淑妃哭的梨花带雨，可惜无人欣赏，她却始终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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