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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那孩子是莫振庭的，我震惊过后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我与他到底做了七年的夫妻，又怎么可能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长乐郡主红着眼眶自嘲一笑，“直到他回府，我领着文姨娘亲自去询问，他给的答案竟然也是肯定的。”
“北丞，娘不骗你，”她哽咽道，“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天都塌了。”
莫北丞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抬手安抚般轻轻拍了拍长乐郡主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她。
后者接过，随意的擦了擦眼眶，继续说道：“后来，莫振庭同我解释，说是那文氏以死相逼，求着他给她一个孩子。”
“他顾念文氏对她的救命之恩才妥协的，我……我不知该不该相信。”
她说着，伸出手在莫北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背上拍了拍，坦言道：“其实我当初一气之下躲在这清雅阁便是想要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却渐渐爱上这种不理俗事的生活，如今这十几年过去，我也早就放下了当年那些情感，之所以不与他和离……”
“或许是心中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吧，而且他到底是我爱过的人，若是我提出和离，无论是当初的先皇还是先在的皇帝势必会对他不利。”
“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莫北丞却一针见血道：“说到底，母亲还是信了他当年那套说辞？”
这次，长乐郡主倒是很干脆的应道：“是。”
莫北丞神色复杂，眼中似是有些不忍，但到底还是开口了，“可母亲有没有想过，他若是说谎了呢？若是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长乐郡主猛然侧首，秀眉皱的死死的，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北丞摇摇头，长叹一声，将当年的真相娓娓道来。
“什么？莫振庭一开始就与文姨娘两情相悦！”
长乐郡主倏的起身，身后的椅子都被她忽然的动作带的翻到在地，她却丝毫不在意，双目紧紧盯着莫北丞，确认道：“北丞，你所说可为真？”
莫北丞颔首，“这是莫清轩亲口说的，有九成把握是真的，只可惜莫振庭做事情收尾很利落，我的人暂时还未找到其他证据。”
长乐郡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脑中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最后仿佛是下定决心，坚决道：“想知道是真是假，亲口去问莫振庭便知道了。”
“母亲的意思是……”
“北丞，”长乐郡主看着自己这越来越优秀的儿子，目露欣慰，“我与你父亲的事总归要有个决断的。”
“我实在不希望在你和小苏的喜宴上，还要强颜欢笑和莫振庭坐在一起装什么恩爱夫妻，也不愿你和小苏被人诟病。”
若是长乐郡主和莫振庭还是夫妻，莫北丞成婚时二人必定要共坐高堂，但凡他们不让莫振庭去，当日苏茉不受公公待见的流言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长乐郡主很喜欢苏茉，当然不愿看到她被那样污蔑，所以下定决心要在莫北丞成亲前将那些陈年旧事解决掉。
…
那边，莫振庭和文姨娘心有戚戚，着急忙慌的派人将府医请来，硬是押着莫清轩给他诊了脉。
“府医，轩儿到底怎么了？”
此时莫清轩倒还乖觉，坐在榻上转着眼珠子，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并未闹腾。
可莫振庭被他方才那一出搞得惶然，拉着府医急急问着。
靖安侯府的府医原本在民间也是医术极高的大夫，早年被长乐郡主花重金请进府中，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不过他始终记得当初长乐郡主对他的赏识之情，故这么多年对莫振庭他们态度也是不咸不淡，只坐好本职之事，其他从不多言。
“侯爷，文姨娘，”老大夫朝二人拱拱手，如实回报，“二公子这是疯病的脉象，不过依在下诊断，他这疯病当时中毒所致。”
“什么？”文姨娘闻言忽而尖叫出声，“是谁想敢害我的轩儿！我定要去找她算账！”
莫振庭微微蹙眉，低声斥责她：“阿文，冷静。”
而后沉声问府医，“那这毒可能解？”
府医捋了捋胡须，面色有几分沉重，摇头叹气道：“抱歉侯爷，此毒我之前从未见过，我也是通过脉象诊断出来的是中毒。”
“可具体是什么毒，要如何解，我并无头绪。”
莫振庭神色一变，咬牙追问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府衙仔细思索一阵，说道：“在下只能先开些压制毒性的药给二少爷试一试，但有没有效果便未可知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毒药并不会真的损害到二少爷的性命，最多就是让他疯疯傻傻一辈子。”
莫振庭：……
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府医却摇头捋着胡须离开了。
“侯爷，侯爷，”文姨娘凑上前来，哭的梨花带雨的，“您可要为轩儿做主啊，一定要找出那个给轩他下毒的歹毒之人啊！”
她那模样让莫振庭一阵心疼，忙抱住她安慰道：“阿文，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话虽这么说，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什么能力，还是得靠大儿子，他好歹是清廷司的司正，调查个下毒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侯爷，不好了！”
又是一道呼喊声打破了二人的温馨，莫振庭不耐烦的蹙着眉，愤怒的盯着刚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厮，“又怎么了？！”
小厮被他那目光吓到，忙低着头呐呐道：“侯爷，是、是郡主和世子过来了。”
“长乐郡主？”
莫振庭惊得下意识放开抱着文姨娘的手，后者眼中隐晦的划过一抹不甘，却又极快掩去，走上前柔柔道：“是夫人过来了吗？”
整个侯府中，包括莫振庭在内，都是喊长乐郡主“郡主”，唯有文姨娘从初次见面就喊她“夫人”。
莫振庭也是因此心疼她，才在长乐郡主避世后，准许院中人那么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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