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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振庭一噎，本来准备好的后半句话硬生生被他咽回肚子里。
彼时苏茉也反应过来，这人怕不是在莫北丞母子那里受了气，想从她身上找回来，瞧着长乐郡主对他的态度，便知她是当真对这人没感情了。
小姑娘也不拘着自己嘴下留情，“这句话我原原本本的还给靖安侯，想必您府中那位姨娘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否则您怎么放着堂堂郡主不好好对待，偏偏选择了她，还跟郡主和离。”
“你——”
莫振庭可以容许别人说自己，可并不愿意文姨娘受到别人诟病，更何况他已经与郡主和离，此后嫁娶各不相干。
他也可以将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娶进门当正妻了。
“既然你日后是北丞的妻子，那阿文就是你的继母，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侮辱长辈，”莫振庭沉着脸道，“北丞，你就是这样调教女人的。”
淦！
这靖安侯每一句话都疯狂在苏茉的雷点上蹦迪！
还不待她反驳，莫北丞便凉凉瞥了眼他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冷声道：“那必是没有您会‘调教’，调教到心甘情愿给别人当了七年的外室。”
“这也就算了，毕竟朝中有外室的权贵不少，可她想着法的怀孕登堂入室不说，还伙同您将正妻逼的避世不出。”
“我真庆幸这么多年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否则我都不敢娶妻生子。”
他好一番阴阳怪气，听得莫振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他张张口似乎还想教训他们几句，被长乐郡主直接打断。
“你闭嘴吧，这里没人想听你胡言乱语！”
说罢，她也不想再看到莫北丞这人，直接过去牵住苏茉的手，对小两口道：“我们走吧。”
早在他们出门前，莫北丞便吩咐莫二莫五留在侯府，帮清雅阁的下人一起收拾东西，将长乐郡主的一切都搬到莫府去。
想来这会子也搬的差不多了，他们便直接去了莫府。
马车上，长乐郡主始终面带笑容，眼中没有一丝强颜欢笑的意味，苏茉不禁笑着问道：“伯母很开心？”
“是挺开心的，”长乐郡主语气轻快，“毕竟卸去那么大一个包袱，换作任何人都会开心吧。”
她说着，轻叹一声，“现在想想，我当年还是太优柔寡断了，对于那种不守承诺的男人，管他任何理由，都该迅速踹掉的。”
苏茉这会还不知晓当年那些事，闻言也没多问，只是附和道：“伯母说的是，那些不守男德的男人，就应该踹掉。”
从古至今都只有“女德”，与之相关的书籍《女则》《女戒》层出不穷，长乐郡主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男德”这种东西。
她好奇的问道：“这‘男德’是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顾名思义，自然是跟‘女德’相对的，”小姑娘做出一副给好学生讲课的老师的模样，不紧不慢道，“这些都是我从外公那里听来的。”
“在遥远的南方，海的另一边有一个国家，他们那里男女平等，女子要遵守‘女德’，男子也要遵守‘男德’。”
这什么国家，自然是苏茉编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所说所言合理化罢了。
“那里都是一夫一妻，是不允许男子纳妾的，至于什么养外室纳妾更是不被允许的，否则就是触犯了律法。”
长乐郡主显然对着“男德”很是感兴趣，就这一话题跟苏茉展开激烈的讨论。
莫北丞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他无奈的笑了笑，都后面竟下意识拿苏茉说出的那些条例与自己作对比。
发现他竟然大部分都做到了，一时间竟有些自豪。
长乐郡主年轻时就曾向往鲜衣怒马的游侠生活，然这二十多年的后宅早已将她对江湖的向往磨灭掉。
可今日听苏茉提起海外之国，心中忽的又燃起些星星之火，拉着苏茉非要让她讲一讲那些自己从未见识过的东西。
也幸好小姑娘以前在现代时就爱旅游，有时还会跟着爷爷去一些尚未开发的山地采草药，故能说的东西还真的挺多的。
莫北丞看她们聊得开心，到底没有打扰，将二人送到厅堂后，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只是他心中不免产生疑问，将母亲接到他府中而非送回宫中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总不会日后成婚了母亲还一直缠着小姑娘吧。
…
苏茉和长乐郡主一聊又是半日过去，太阳高挂在南方，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饭桌上，长乐郡主也不拘谨，依旧拉着小姑娘说个不停。
“小苏啊，你说……外面真的那么好吗？”
明明是做了母亲的人，此时她却如同孩童一般，目露向往问着苏茉。
那边莫北丞听到他这问题，也下意识停筷。
“自然是好的，我大周国土疆域广大，从塞外的雪山一直到江南的雨巷，无论哪一处都值得人回味无穷。”
长乐郡主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道：“我有时都怀疑你以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农女，你说的那些都好像你曾亲眼看到过一样。”
苏茉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可不就是亲眼看到过吗，不过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因为我之前看过外公亲手作的画，那些风景在他笔下出神入化，仿佛真的能将人带到画中世界去。”
所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莫北丞以前从未觉得小姑娘的行为举止有哪里不对，以为她身上也有只有那神秘空间一个秘密了。
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他跟小姑娘相处这么久，对她的小动作最是熟悉了，很清楚知道她每次摸鼻子不是心虚了就是觉得尴尬。
而母亲方才说那话并没有什么让人尴尬的地方，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很有可能心虚了。
还有她说的苏外公的“画作”，他可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而且若依她所言，外公当真画技高超，不可能家中一张成品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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