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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儿了？”他给秦大伟发了4条语音——石沉大海。
9点45，秦大伟回复语音。“我到楼下了，赶紧下楼。”
霍言飞奔下楼跳上科鲁兹，气喘吁吁地问：“周筠婷在哪儿？”
看着他憔悴焦急的样子，秦大伟无奈地摇头。“海南。”
“海南？她怎么又去海南了？我就知道，考察就是借口，她去的都是旅游景点，一定是和那个男人……”
霍言看到后视镜里，自己愤怒的表情惊呆了。
秦大伟瞪着颓废的外甥，怜其不幸，怒其不争。不由自主长叹一声。
“疑神疑鬼，你想多了。”
他踩下刹车启动科鲁兹，向小区南门驶去。
“周筠婷打算离开京城，带着爷爷去南方定居。具体那个城市，现在还没确定。”
“那我怎么办？”这么问明显示弱，他急忙找补。“我是说，她在京城有车有房有事业，为什么要搬去南方？”
“南方空气好啊。”他转动方向盘。“3个月之后，京城进入秋季气温降低，老年人心血管疾病高发期。她爷爷最多还有4个月时间，她想搬到气候温温暖的城市，延长爷爷的寿命。”
完了，人家走了，不玩了，我在她心中无足轻重。怀疑她没有任何意义，人家要开始新生活了，我注定是被抛弃的棋子。
霍言沉默了，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发呆。
秦大伟余光扫了一眼霍言。这小子又笨又怂。恋爱中的情人智商为零，这话一点没错。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不把你推向深渊，你永远不知道求生。
“霍言，放弃周筠婷吧。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你俩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
霍言转过头，鄙夷的眼神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大伟，越看心里越生气。
“你以前鼓励我向她表白，现在让我放弃她。这才相隔几天？两种观点前后矛盾，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你不爱她，就应该远离她祝福她，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嫌弃粪坑臭，你不觉得自己，蛮不讲理自私自利吗？”
“我……”他鼓起勇气怒吼：“我爱她……”
“你爱她，你表白了吗？”秦大伟也怒了，太阳穴青筋暴起。“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本来很简单的事儿，让你搞的特别复杂。你把东北人的脸丢光了。”
“我就感情……慢点呗，其他事儿丢过脸吗？”他提高音量。“再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错都在我吗？我不表白，是因为……她身边一直有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嗡嗡嗡……烦都烦死了。”
“你把她当成臭大粪，她能爱你吗？”
“我……我是比喻好吗？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万一我表白了，她和身边的男人在一起，我不成小丑了吗？”
“你啊，烂泥扶不上墙。就他妈说话好听，口蜜腹剑臭不要脸。”
秦大伟真生气了，用力拍着方向盘。
“上次，你在我家吃饭，你说——周筠婷是妓女，你都爱她。现在，有男人追求她，你就受不了了？有人追，说明她优秀。她要是痴傻?呆，谁都看不上她，你就放心了，就敢表白了？”
霍言目视前方哑口无言，坐在副驾生闷气。
秦大伟深呼吸咽了口唾沫，慢慢冷静下来。爷俩目视前方默默无语，耳畔有节奏地回荡着，轮胎碾过减速带的摩擦声。
10分钟后，秦大伟打破沉默。“毛姆说过，你在爱情面前讲自尊爱面子，唯一的解释，你还是最爱你自己。”
“你知道毛姆是谁吗？”他问：“他说话这么朴实吗？”
“肯定说过，名人名言。今天早上，我在收音机里听主持人说的，不信你上网查查。咬屎橛子犟。”
霍言掏出手机立刻就查。
秦大伟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解释道：“这句话表达，就是你爱你自己，胜过爱周筠婷。所以，你怕表白没面子。而且，你高估了自己的胸怀，你没有自己想象的宽容。周筠婷从来没怀疑过你，人家嫁人不疑，疑人不嫁……”
霍言查到了毛姆的原话。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他默默读了两遍，结合自己的行为。他得到一个无法反驳的结论，我确实更爱自己，我配不上周筠婷。
“小舅，你说的对。我和周筠婷不合适。”他叹了一口气苦笑。“我会放弃她，祝福她。各自安好吧，我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了。”
“这就对了。”秦大伟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让你自暴自弃。
他继续说：“不过，你最好再坚持3个月，等爷爷走之后，你再和周筠婷离婚。就算还爷爷一个人情。毕竟，老人家送你一个玉扳指。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霍言听进去了，不住点头。“爷爷出院之后，住在哪儿？”
“不知道。”秦大伟预感不妙。他不是要见爷爷吧？
“我想去看望爷爷，当面把玉扳指还给他。”
秦大伟立刻说：“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别问我。”
“现在，你就联系，我明天去登门拜访。”
秦大伟惹祸上身，我说她爷爷干嘛？霍言非要见，怎么办？
“你等周筠婷回来，你俩一块去呗？”
“我自己去。唉……我是一个小心眼，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爱一起。难保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小心眼，可能也不喜欢，我和她一起。以后，我们貌合神离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吧。不给对方添麻烦。”
秦大伟劝了一路，霍言坚持明天要去看爷爷。
两个人来到奔驰4s店。霍言望着玻璃外墙，奔驰大logo问：“不是五菱宏光吗？”
“别废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下车。”
他们下了车，向销售中心走去。销售认出秦大伟，立刻迎上来，带他们办理各种手续。
霍言对车一窍不通，相信小舅的眼光，毕竟他资深老司机。
试驾之前，秦大伟说：“我也买了一辆奔驰，车型款式跟你的一摸一样。不过，没有现车。”
他买车的钱，是周筠婷给他的50万劳务费。除了她和周筠婷，没有人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霍言围着奔驰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老妈。女销售拉驾驶位开车门，请他上车试驾。
“我能开车上路吗？”
“先生，可以的。”女销售坐上副驾笑着说：“不能开太远，车里没多少油。”
“哦，我试试。”霍言关闭车门的瞬间，手机从衣兜里滑落掉在地上。
他没发现，启动奔驰挂倒挡，踩油门“咔嚓”他的手机，被轮胎精准碾碎。挂上前进挡，向前开去，又碾了一次手机。
他不知道，手机碾碎了，耽误一个极为重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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