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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可爱的国粹终止了安凯的思考。
他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菠萝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嘴
——那里是一位身材瘦削的马戏团演员，他正掀开帐篷，从厨师的手中接过今天的午饭，安凯很确定这是一张陌生面孔。
菠萝偏着头，呢喃声从指缝飘出：“那个人在记忆中出现过对吧，这长相模样居然一点没有改变？！”
得益于灵魂能力觉醒带来的体质加成，安凯能从远处清晰地听到菠萝正在与程礼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
而在专属记忆中负责探索小镇和其他区域的程礼则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嗯？马戏团在十年前也出现在了这个小镇上？
可是为什么镇上的居民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或许，十年前的那个马戏团还名不见经传，镇上的居民们没有将两个马戏团联系到一起，只是单纯地期待着演出。
安凯这样想到，看来副本内的游戏机制还是偏向于玩家们进行抱团的。
就算不是那种坚实紧密的联盟，只要玩家们够聪明，在探索剧情时分工合作，那么交流的时候就能得到更多更全面的信息。
回到之前的推测，如果传奇马戏团在十年前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马戏团的话，那它所拥有的演员数量不会有现在这么多才对·········
所以，表演人员的阵容会不会与他们是否是十年前的成员有关系呢？
那边的玩家们也觉得这一定是什么线索。
他们想要再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在专属记忆中出现的面孔，所以就向维克多提出了一项委婉的请求
——对于马戏团的演员们都很好奇，想去幕后看看他们的样子。
“维克多”皱了皱眉，为难道：“马戏团的一些成员可能不会太欢迎外人的进入··········”
见到了昨天晚上红发少年神勇镇压羊群的身姿，再看到他今天这副为难的鲜活表现，菠萝的脸差点没裂开。
他乐呵呵地表示：
“我们手中地金币已经快攒的差不多啦，还是想提前看看马戏团的表演氛围，增添一下动力。”
钱快攒够了？
那行吧，就当作是一个小小的试用体验吧。
”维克多“低头想了想，转过身去和正要赶往下一个帐篷的厨师打了个招呼：
“今天有这么多的演员，您送餐的时候会不会很勉强？我的这几位朋友可以帮您的！
——如果您愿意在之后提供一些剩下的面包的话。”
只需要拿出一点点多余的食物就能减轻不少工作量，马戏团的厨师自然对于这笔生意很满意，干脆地答应下来。
之后负责给演员们送餐地玩家们顺利地跟着维克多遇到了一位位演员，无论是在路上碰到的，还是正在帐篷里待着的，都验证了程礼的猜想。
——十年前的那个马戏团又一次回到了高特小镇，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重置键，时光回溯。
“没有看到当年看守笼子的那两个人。”
程礼不停地回忆着，“一只鹦鹉和一头狮子，另外还有一位兔女郎没有出现。”
“过去这么久了，动物的寿命很难延续到这个时候吧。”
菠萝也在进行着合理的猜测，“至于演员，可能是还没有到位？毕竟我们也没有看到黑羊或者像亚巴顿的人，他的特征还挺明显的。”
罗琛最后进行补充：“只有团长和小丑我们还没有见过了。”
菠萝顿住。
没错，他们不能进入位于马戏团最中间的那顶帐篷，所以没见过的就只剩下大boss了。
十年前，是团长伯伦担任小丑的位置，但是现在已经分成了两个人，再结合孩子们手中的玩偶来看，亚巴顿大概率就是马戏团的新任小丑。
传奇马戏团，小丑······
怎么想，都会觉得这个位置很有压迫力。
菠萝拿着剩下得面包作为刚才的劳动所换取的报酬，心中还存在着一些侥幸心理。
既然，“维克多”长大之后的性格这么和善（虽然古怪了亿点，贪财了亿点），但那是不是说明，身为维克多朋友的亚巴顿也很友善呢？
········他觉得还是做梦比较实际一点。
正在脑子里胡乱向着，一旁的“维克多”忽然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朝着前方挥了挥手。“真巧，这不是亚巴顿先生吗？”
玩家们都很惊讶。
只见那道高瘦欣长的身影慢慢走来，高高的礼帽，洁白的丝绸手套，熨帖的燕尾服，制作精良的木手杖，看上去不像是能给观众们带来快乐的小丑，而是一位极为优雅，绅士的好先生。
但是正常人可不会在脸上套上一张诡异瓷白的面具。
——真的是那个亚巴顿吗？
——恶魔的化身，维克多的好朋友，拥有着神奇力量的黑羔羊？
“中午好，维克多先生。”
低沉又迷人的声线，将玩家们从纷乱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亚巴顿”，“维克多”·······这两个在《朝圣的羊群·赐福》中包含太多的名字，就这样变成了双方嘴中平平无奇，又客气疏离的问候。
——像是在上演什么荒诞离奇的戏剧。
他们两个···是彻底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了吗？
玩家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这种境况之下，眼前的亚巴顿还是亚巴顿吗？
同样的疑问，维克多不是已经变成血肉，被镇民圈养分食了吗？
那么眼前这个看似正常的维克多，还是正常的维克多吗？
……
“?辍???辍??
【恭喜玩家，经过游戏系统监测，对您npc身份信任的玩家人数重新超过一半。】
【请您注意，npc扮演玩家与普通玩家之间的信任度，仅会为您在新手副本期间播报，作为新手福利，后续将不再播报，请您不要过度依赖这一项功能。】
【在副本通关结算时，若80%以上的玩家没有识破您的npc身份，您将获得双倍积分奖励结算。】
后续？安凯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在当初甘冈解锁npc“维克多”的身份时，他曾经问过第一个f233，为什么他开局的游戏模式会和普通玩家不一样。
但是对于他的问题，f233选择拒绝回答。
——也许是安凯作为新人，还没有获知答案的权限，也许是作为公共引导主系统的f233只会回答与副本内剧情相关的问题。
而根据游戏系统刚刚表露的意思，如果安凯能够通关这个新手副本，继续参加别的游戏副本，那么他可能还会拿到其他npc身份。
问题就在这儿，“能够扮演npc的玩家”和“普通模式的玩家”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差异？旧日游戏的筛选标准又是什么？
如果存在一种可能——有其他玩家扮演npc且被普通玩家抓过包。
并且玩家与顽疾之间存在着显示时间的联系或者由游戏提供的连接渠道的话，那么那些已经不是新人的普通玩家会不会一进入副本就对其中的npc抱有警惕。
稍微做一个简单的换位思考：
扮演npc的玩家们不但会因为身份上的优势更加方便获取副本内的信息情报，道具奖励。
甚至在遇到跟自己身份有所关联的线索时会对其进行销毁。
这样子的行为虽然没有像狼人杀里狼人与平民之间对立的那么彻底，
但是也足够令普通玩家对其产生身份上的排斥。
安凯现在对于游戏之内这一整套的游戏运行逻辑和其存在的原因感到非常好奇。
可是现在又四名玩家和亚巴顿，他不能和f233进行交流，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儿。
诸多思绪收束，少年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小丑。
“维克多先生。”
亚巴顿突然开口，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比起之前的问候，这一声显得正式很多，仿佛在做什么邀请一样。
“今天晚上，我们将在主帐篷的舞台上进行正式表演的最后一次排练。”
“我能邀请您前来观赏吗？”
··················
“有没有搞错！”
从传奇马戏团回到高特小镇的路上，菠萝一直在吵吵闹闹。
“
“瞧瞧，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喝喝茶，卖卖票，顺便看个演出。”
“而我们呢！”
“四个晚上睡地窖，不是打工就是逃，挣了还没多少钱，观众听了直叫好······”
陈青原本沉郁的心情彻底被他临时编的顺口溜打断，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沉重又想笑的扭曲模样。
“你别笑啊喂。”
菠萝垂头丧气，“要是我们还有机会回到现实生活中，我绝对要把这段经历拆分出大量的素材，出视频讲，直播也讲！”
陈青：“嗯嗯嗯，好好好，你说的全都对，都依你。”
菠萝：“··········”
但是她其实非常能理解菠萝的心情。
在进入那段专属记忆之后，再看到两个主角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再冷漠的人都不会没有反应。
至于这二位到底是不是在今天或者正式演出时就会化身可怕的大boss···那就就不是他们现在能考虑的了，就算考虑了也没有
——可能他们四个加起来也算不上人家的一碟儿菜。
在十年之后的马戏团里，曾经得到儿时玩伴终于重逢，仿佛隔着漫长的时光，邀请着朋友来看自己的演出。
即使他们似乎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
即便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关于对方的所有记忆········
但至少，他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
安凯静静地望着小丑离开的身影。
他所过之处犹如摩西分海——演员们都会瞬间认出他，并且立刻鞠躬问好，然后赶紧保持距离。
仅凭这一点来看，安凯时非常难看出演员们谁是十年前的旧人，谁又是后来加入马戏团的新人，他们对于亚巴顿，一样地警惕，一样地惧怕，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像是在看一头十分危险的野兽。
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能够得到小丑先生亲切问候并且邀请今晚前来观赏的“维克多”就很醒目了。
安凯原本想带着玩家们跑遍整个马戏团，借此筛选出所有十年前的老演员们，奈何现在他们看到安凯一个比一个机警，直接让他的打算落空。
·······亚巴顿绝对是故意的吧，
分明可以像昨晚那样操控年轻男人来给他捎带来口信和金币，去偏要在大庭广众下向他发出邀请——其中的意图明目张胆。
虽然这一举动会帮助他提前解决掉玩家对他的信任度问题，合理化维克多的“死而复生”，但是同样的，也将他在亚巴顿与团长的博弈中过早地拉到了他身边。
他真的，我哭死。
安凯在心中叹息，就当这是“约定”附加的代价好了。
他回到图书馆，放出了一直待在体内的虚影。
两道虚影的凝实程度又上涨了一点，他们的外表看上去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除了都呈现一种半透明之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灵魂能力似乎在允许的范围之内不断解锁自己，这给安凯对它进行了解提供了宝贵的信息。
就比如，安凯可以在自己的【灵魂能力】那一栏中看到两个新的下属分支，一个名叫【合成】，另一个叫【容纳】。
很抽象的两个名字，不知道合成和容纳的对象分别指谁。
因为他们的表述显然还无法点开，这也就意味着，安凯现在还达不到某些条件的要求。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能通关这个游戏，那么这项能力的真面目就会彻底对他开放。
如果能回到现实，一定要将父母留下的笔记添上新的内容，安凯这样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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