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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他们不知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姿势神态都一一说明，那男子是倾心于怀中女子的。
翟珉珉也是知晓了的，她瞪着眼睛看他又依恋又爱慕地凑到那女子耳边低语，那副缱绻神态，让她又妒忌又羡慕。
她知晓自己对他的兴趣来得出乎意料，当下属禀报说：“......尹昊天此人极为诡异，且喜怒不定...”她脑海中却出现他一杯一杯饮酒，极伤心的模样。
他是在为什么人伤心，她知道。许多事是没有理由，她走过去，坐下，说一些往日里她从大家闺秀那里听来的话，翟珉珉年幼时便丧母，偷看了许多儿女情爱的画本。
因此与他一同饮酒，自己一人脑补许多，又自己坠入爱河，如今不成样子地跟在他身后。
状似疯癫，手下三人是如何想的，她也知晓。
但就是很难以言喻的，她的心情，在他抱着那女子出来时，好似忽然清晰明了，就像蒙着一层水雾的琉璃窗户，被擦拭干净。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在疼，如果一开始只是她兴起的游戏，此时此刻她已经当了真。
只是那话本里的女主角不是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既然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她想，若是他脸上那副神情是对自己多好，她不怕流言，只愿意沉醉在他眼波之中。
翟珉珉被父亲宠得不像样子，从来不知道勉强不得是什么意思，她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想要的，纵使几率很小，她也要试上一试。
翟珉珉想通之后，被自己内心想法鼓励，一扫黯然神伤重新振作起来，指着手下道：“跟在身后，不要跟丢了。”
手下心中见她仍不放弃，只得依言行事，一人跳出去追尹昊天，另外两人搀扶着翟珉珉，快速往前。
其实尹昊天与顾清月并未走出很远，他俩在夜色中只行了几步，顾清月就让他放下自己。
她的身体柔软信香，对他诱惑极大，他虽然不舍，却不敢不听。
“我要回去了。”她缓缓道，这短暂时间她已想得清清楚楚。“自然不是同你一起回去，这里有一家人对我极好，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她清清脆脆说完，尹昊天并不回答，她又继续道：“用刀伤你非我所愿......我很抱歉。要是你强行带走我，只不过是带走一具躯体，我的心仍然不会属于你。”
“若是你想报复，你便来吧，”她的话说完，等着尹昊天回应。
“你.....”尹昊天嘴唇嚅动，他眼神瑟缩，顾清月的话伤到他了，因为顾清月太过坦然，他才哑然。
她是认真的，尹昊天知道，可是他仍是坚持想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你得.....身体还好吗？”他说。
顾清月却没他开口说的是这些，怔愣之下回答：“好了许多，已有二十多天不再咳了。”
尹昊天便露出孩子般的开心笑容，“这些药，我随身带着，总想着要是遇到你，你用得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包物品，顾清月不知他竟做到如此地步，看着他的脸心中震惊。
“你的咳疾好了许多就好，”他道：“总是我对不起你得多，你若是不愿意回去，”他说这话好似极艰难：“那便不回去罢。”
顾清月以为今晚与他又是说不通，方才冷静过来时想好了许多恶言，此时竟然全说不出口。
“只是，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尹昊天道，缓缓走过来，他将脸轻轻贴到她脖子边上，顾清月想躲，却被他握住臂膀。
他仍是如此，话语虽软，但行动却毫无商量。
他贴在那边温热肌肤，感觉皮肤下血脉跳动，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梦，是温热的，鲜活的。
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比他之前认识的顾清月，还要健康鲜活。
尹昊天的姿势又缠绵又依恋，这种动作往往只有幼小孩童做出来，但尹昊天并不羞涩，只是略有些笨拙，他很快就习惯了，脸颊轻轻磨蹭那块肌肤。
“够了，”顾清月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清了清喉咙道：“你是走是留，其实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与你纠缠下去。”
往日里顾清月说话，尹昊天是极爱听的，但这一刻，他亲耳听见这话语，一时之间只希望自己耳聋了，再听不见声响。
“向来都是真心换真心，可是你却用恶意去测试人心，注定是得不了好结果的。”
“我不原谅你，之前每当我咳疾犯时，我便恨你，直到今日，我还是恨。”
“但我却不打算再记着这些事了，人生很短，我不想将事情浪费在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上。”
尹昊天耳朵隆隆作响，他瞧着她仍是清丽的容颜，她脸上印迹仍在，但在他眼中，还是往日那个顾清月。
尹昊天心里想：她是真的厌恶我了，要与我说得这般清楚。
顾清月的双臂一动，轻轻松松就将胳膊从他手中拿出来。
“我说完了，再见。”顾清月道，转身就走，她踩着落叶，发出沙沙声响，走出一阵，发现身后仍然跟着一个影子。
那影子的主人见顾清月停下脚步，手足无措，好似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夜里不安全，这森林里有野兽的......”
顾清月也不再理，好似对他做的许多事都无所谓。
待回到村里，被找她找得心焦火燎的曼娘抱住她时，顾清月笑着答：“一个人在森林里迷了路，绕来绕去才走了出来，让你们担心”时，她往身后扫了一眼。
月光清亮亮洒在路上，回来的路空旷寂静。
如此，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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