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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喝了两日后，村里的咳嗽声明显弱了不少，脑子清楚的人都在心底感激何婉清的这一善举。
转眼除夕来临。
恰好，连续多日的雪花停了，天空放晴，暖暖的阳光照射大地。
村子里热闹了起来，憋了好几日的村民踏出了院子。
男人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女人们交流年夜饭的菜式，孩子们在雪地里撒欢，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娘，你喊我们有事？”
何婉清将几个孩子聚集在一块。
“今日天气好，咱家的年礼也要送了。”
虽然刚到这半年，但已经有了需要维系关系的人家。
公婆那就不必说了，未来亲家杜家也是要送的，兰曦柔的上次捎带了，还有方大夫、秦夫子、青云道长、族学夫子，这些都要送。
“建山，这是给杜家的，一匹细绵布、一叠绣样、两包奶糖和两块野猪肉。”
“建文，这是给秦夫子的年礼，一件长衫、一包奶糖、两块野猪肉和一壶清酒。”
“建武，这是给青云道长的，一件长袍、一罐肉松、两块野猪肉和两壶清酒。”
“阿鸣，这是给族学夫子的，一件长衫、一包奶糖和一块野猪肉。”
“这几家的你们自己去送，方大夫那阿远陪我去送，等回来后我们一起去给你们爷奶送。”
几个孩子点头应下。
“现在就动起来吧，建山阿鸣你们先去送，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就进城。”
阿鸣咬唇，“我也想进城。”
何婉清没答应，“如今城里的铺面大多关了，况且路面积雪不好走，下回再去。”
“好吧，那娘我去送了。”
一炷香后，何婉清全副武装地坐上牛车进城。
路上雪有些厚，牛车走得不快。
但何婉清还是感觉寒风跟刀子一样在脸上刮。
“姑姑，往我这边靠一些。”
何婉清挪了挪屁股。
周身的热气快散完后，县城到了。
叶建武的方向跟他们不一致。
“建武，你要不要赶牛车去？”
叶建武提上东西，“不用，我走路会更快。娘你们进去吧，送完也不用等我，我自己回去。”
“行，那你小心看路。”
牛车换成阿远来赶，晃晃悠悠进城。
先去了墨云私塾，放下叶建文。
“别跟夫子聊太久，巳正时分（十点）在城门口会合。”
“儿子知晓。”
“姑姑，方大夫家往哪走？”
何婉清没去过她师父家，想了好一会才想到地址，七拐八拐后到了。
“师父，你在家吗？徒弟来看您了。”
“咿呀”门被打开。
方大夫圆滚滚地站在何婉清面前。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师父，多日不见，您为何这般圆润了？”
方大夫瞪她，“顽徒，还敢调侃为师。”
说完，方大夫就委屈起来，“还不是这该死的天气，突然变得这么冷，往年明明套一件棉衣就够了，今年要套两件。”
“原来师父穿了两件棉衣啊，难怪。”
方大夫可不想在冷风中聊天，“冷死了，赶紧进屋。”
何婉清和阿远跟在后面。
屋里燃了两处炭火，温度比外边高多了。
方大夫脱下一件搭在椅子上，然后给他们煮茶。
阿远连忙接过，“师尊，我来。”
方大夫对他笑了笑，“不错，有眼力劲。”
随即，对何婉清道：“给师父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何婉清一一将东西拿出。
“给师父做了一双鞋，还有我自己做的肉松和奶糖，以及我侄子打的野猪肉，都是些农家货，师父可别嫌弃。”
方大夫喜笑颜开，“嫌弃什么，老头我就喜欢这些农家货。”
何婉清给他剥了一颗糖，“师父尝尝味道。”
方大夫嚼了嚼，“牛乳味很浓，香而不腻，不错。”
“多谢师父夸奖，等师父吃完了这些，我再给您拿。”
“师尊，喝茶。”
方大夫美极了，也有闲心询问徒弟的功课了。
“最近医术上我没有需要为师指导的？”
何婉清正经起来，“还真有。家中侄儿被野猪撞折了腿，徒弟先是帮他止血......”
何婉清仔细讲医治过程，方大夫听得很认真。
“整体不错，但一些药量的把握还不够精准。”随即方大夫念了他开的方子。
比较后，何婉清发现自己的方子确实没她师父的好，有些懊恼，“徒弟记下，回去就换。”
“短短几个月能做到这般，已经很不错，不必苛责自己。”
说完，方大夫进屋了，很快拿着东西出来，“这是为师处理外伤的手札，仔细研读必定有所收获。”
何婉清如获至宝，“谢谢师父。”
“拿了就赶紧走，为师这可没准备你们的饭。”
老头阴晴不定的态度何婉清早已习惯，“那徒弟就告辞了，明年见师父。”
方大夫嫌弃地摆手。
离开时，阿远细心关上院门。
“师尊这人还挺有趣。”
“是啊，老顽童一个，不过医术上确实厉害。”
“师尊一个人住吗？没有妻儿吗？”
“一个人住，没听师父说起过他以前的事，只是听医馆伙计说师父从前在京城谋生。”
“听起来师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吧，师父不想说肯定有难言之隐。”何婉清不是个爱揭伤疤的人。
离巳正还有时间，何婉清去了趟县衙。
兰曦柔看到她，高兴极了。
“真没想到你今日会来，快，暖暖手。”兰曦柔将手中的汤婆子塞给她。
“阿远快坐，别拘束。怎么没穿我送的披风，不喜欢吗？”
阿远笑着摇头，“就是太喜欢了才舍不得穿出来，怕弄脏。”
兰曦柔乐了，“哎哟，真是傻孩子。脏了就洗，披风不就是外出才穿的吗？要是坏了我这还有皮子，让你娘拿回去做。”
阿远点头，“下回再出来就穿。”
兰曦柔不再管他，开始跟何婉清聊。
“上次你送来的那个叫肥皂的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嗯，好用吗？”
“特别好用，听阿琴说一抹就能搓出好多沫，再用水一冲，脏污就没了。”
“刚开始我还不信，自己拿了一块来洗，发现确实比皂角粉省时省力，洗完衣服后感觉手都干净了。快跟我说说，这么好用的东西你怎么做的？”
何婉清简单讲了下步骤。
兰曦柔兴致冲冲，“听起来很容易！”
何婉清：“确实不难，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别说出去，年后我可能要做这方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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