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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兄？真巧。”
几人在贡院外溜达，遇到了同样参加秋闱的吴越。
“见过乡君。”
何婉清还记得这个后生，读书跟他儿子一样厉害。
“吴公子孤身前来考试？”
“还有个老仆在客栈整理行李。”
“你住在客栈？会不会有点吵？”
秋闱毕竟三年一次，要是睡不好影响考试那就太可惜了，因此何婉清多问了句。
吴越也知道，但找了好几家牙行都没租到院子。
叶建文看出他有一丝窘迫，询问何婉清道：“娘，我们租的院子是不是还有两间空房？”
何婉清顿时就明白儿子的意思，对吴越发出邀请，“我早两月就在这附近租下了一座二进院，若吴公子不嫌弃，可以搬过来，也方便你与建文探讨考题。”
这后生是个潜力股，施以援手让儿子跟他结下更深的交情，这笔账何婉清算得很明白。
对于吴越来说，这个邀请解决了他的隐忧，他欣然接受，并将人情记在心里。
“那就叨扰了。”
秋闱前一日，何婉清带着何大姐将第一场考试的吃穿用度都给准备好了，细致到解手的草纸、遮雨的油布，而且全都准备了两人份的。
这日清晨，何婉清将两个大考篮放在二人面前，“放宽心，别给自己压力。”
吴越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心下感动，“多谢乡君。”
“不值当什么。走吧，送你们去贡院。”
秋闱跟院试不一样，考三场，每场考三日，第三日出来后，第四日立马考第二场，然后第六日出来，第七日考第三场，一共九日，基本是连轴考，这要是身体不好的学子，都扛不过去。
贡院门口，已经到了不少人，都在等开门。
不过就算开门了也没有这么快进去，每位学子都要经历严格的核对考籍和搜身后才能进贡院大门。
而且这还是第一道门，入考棚时还要核查一次。
一旦检查出冒名考试或夹带，不仅立即取消秋闱资格，连秀才都当不成了。
但就算这般严格，也还有心存侥幸之人。
这不，搜身时就有一学子被拖走了，说是在袖子上缝了小抄。
在后头观望的何婉清都紧张起来了，虽然知道儿子身正得很，但也担心他被乱扣帽子。
好在，一通翻找后，叶建文顺利进了大门。
人已经看不到身影了，萧逸虚扶着何婉清的腰身道：“走吧，咱们回吧。”
回去后，何婉清为了不让自己乱想，跟何大姐一起做方便面，但也就半日就做完了。
下午，萧逸按着何婉清睡了一觉，自己也搂着她睡了。
昨日两人都没睡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何婉清起来时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萧逸，她起了坏心思，拿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萧逸睁眼，就见她在憋笑，“好啊，我说脸上为何如此痒，原来是你在搞怪，看我如何治你！”
相处这么久，萧逸早就将她的弱点摸得透透的，直接上手挠她的胳肢窝。
“啊哈哈哈，好痒，哈哈哈——”
漫长的九日，叶建文就这样熬过来了，虽然最后这日面色隐隐泛青、眼底厚厚阴影，但他的状态相比于其他学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吴越跟他的状态差不多。
两人回到宅子，睡意朦胧地吃完晚饭，然后就回房睡了，次日午时还没醒。
何婉清知道他们累坏了，没让人叫他们。
两人陆续在后日上午才醒来，饥肠辘辘地出房门。
叶建文很久没饿过了，那种视线模糊的感觉又上来了。
好在何婉清让何大姐在锅里温了一罐粥。
两人狼吞虎咽地将一罐粥解决了，但依旧很饿，就像没吃一样。
“娘，我们还饿。”
“厨房正在煮面，马上就好。”
吴越困惑道：“明明睡觉前吃了一顿，按理说不应该啊。”
两人都以为只睡了一晚。
何婉清笑着给他们解惑，“你们睡了两个晚上，直接把昨日睡过了，怎么能不饿呢？”
“竟睡了这么久？”
两人都很惊讶。
“是啊，不过好在精神头都恢复地差不多了。第一次在考棚里睡，不习惯吧？”
吴越叹了口气，“岂止是不习惯，难受极了，晚上根本睡不踏实。”
“这次有了经验，下次就好了。”忍了一会儿何婉清忍不了了，捏着鼻头道：“你们两个去洗漱换衣吧，穿了这么久，味道都馊了。”
叶建文和吴越两人的脸都红了，连忙下桌逃离。
等他们走后，何婉清大吸了两口气。
他们一走，萧逸就进来了，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嗅觉失灵了闻不到。”
“哦，我就说你怎么一直站在院子里不进来！真是心机！”
“这怎么能叫心机，我是为了我的鼻子好，不像你，硬生生让自己的鼻子受罪。”萧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
何婉清立马拍开他的手。
“接下来什么打算，是直接回家，还是在这逛一逛？”
何婉清想了想道：“逛一逛吧，省城也挺难得来一次，家里有建山在，不用我操心。”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洗漱完出来了。
“建文，咱们在这等出榜了再回家，吴越你要是不急着回家，可以跟我们一道。”
“伯母的想法正合我意，那小侄就再打扰一段时间。”
“不用客气。”
有很多学子选择留在省城等待出榜，叶建文和吴越没有放弃这个结交朋友的大好机会。
什么诗会、游园会、赏菊会、辩论会等等，只要听到消息，就会去凑个热闹。
逐渐地，也在一堆举人中混了个脸熟。
何婉清很乐意儿子出去结交好友，为此还给了他专款银两，每次叶建文出去，腰包里都很鼓。
这些学子，家境千差万别，而往往相似的学子会形成一个更紧密的小圈子，从而发展为更牢固一些的人脉关系。
叶建文只凭银两当然无法打入中上层圈子，但谁让他有个当乡君的娘呢？
这可是建朝以来唯一一个凭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宗族关系让皇上特封的乡君，还是很能入这些人的眼的。
因此连带着吴越，两人接触到了不少宣南省的官二代官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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