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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抿了一口，喝到嘴里细细品味。
先是轻微的苦涩，待想要尽快咽下去时，却又有一丝微微的回甘。
“好茶！”
不由自主的称赞了一句，边上一直看着他反应的李学清，也是高兴地脸色潮红。
果然，自己偷老爹的茶，偷对了！
“师爷，您看您，一会回去要不要带上一些？”
“不了不了，这茶若是送给了我，与对牛弹琴无异。”
他倒是没说假话，他本就不好茶。
这种好茶产量肯定极少，怕是他李府也没多少存货。
李学清有些失望，觉得自己有点失败，送东西还送到了马腿上。
袁瑞知道他也是好心，想了想，决定送他些什么。
可自己手上，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正思索着呢，却见边上正拿着一只香炉研究的宋玉。
一瞬间，心里有了主意。
“学清啊，可有子嗣？”
“有的，徒孙有一双儿女，儿子大些，今年与宋小公子同年。”
“既如此，那明日起，便让你子女去宋府，随我念书。”
“徒...徒孙，谢师爷恩典！！”
这对于李学清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比自己去读书都高兴。
他们家几个二代，可以跟着老爹学习。
况且几人间有商有量的，倒也自得其乐。
可第三代不一样，他们本就年纪小，又凑不到大人间去。
长久下去，怕是对他将来影响不小。
现在得了袁瑞的恩典，既有老师指点，又有同龄玩伴。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连老爹都推崇的，渊博的袁先生啊。
喝了口茶的袁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对了，到时候，让你们家其他适龄孩子一起过来。”
“是！”
李学清这下子，是真的浑身打摆子了。
胸腔中无限畅快，但也只能死死憋住。
袁瑞看他那样，不着痕迹的一笑，也不出声打扰他。
.........
等这边几人说完话，李缘那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把所有的书籍，只要是恩师传的，全都装进了书盒里。
捧着书盒，爬上车驾，珍重的将它置于双膝上。
坐在车里，和恩师道了别，马车便拉着他缓缓的往城北去了。
袁瑞还有些别的事情，与李府道别，便带着宋玉回去。
二人慢慢悠悠的，朝着菜市街口走去，除魔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袁瑞也是好奇心使然，想要去看看古老的刑罚，是不是和电视剧里一样。
唯一有些担心的，便是年纪太小的宋玉，一会得找个地方先安顿好他。
那场面定然血腥，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为好。
两个人到了菜市街口，只见刽子手早早就等在了那里，小台子边围满了激愤的人群。
有的忍不了的，甚至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砸了过去。
袁瑞护着宋玉，两人稍微往边上挤了挤。
这菜市街口，本就算是繁华之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街边，客栈酒馆比比皆是。
等了不一会，就见街道的另一头，一壮汉背着一名老头，快步疾跑而来。
袁瑞知道，这是快要开始了，便与宋玉说道。
“玉奴儿，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些茶水吗？”
“袁大哥，你不是在李府喝了许多了嘛。”
宋玉有些不情愿，这都快开始了，此时去买茶水会错过精彩一幕的。
“哎呀，袁大哥还有些渴，便帮我买一碗茶如何？”
“那好吧，那袁大哥你在此地莫走动，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
待他离开，袁瑞将在他身上落了一丝神识。
确保他的安全后，转头专注的看着台上。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那跟着来的万起二人。
为了不让他们看见，便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要不然，被人知道自己一个前辈。
也喜欢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多少有点掉价了。
不消一会，人头落地。
没有想象中人头飞跃几米的场面，让袁瑞有些失望。
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等那老镇长上台，宣布完了讲学的事情。
袁瑞便打算回宋府休整一下。
恰在这时，宋玉也回来了。
端着一碗茶，气喘吁吁的。
他紧赶慢赶，也没赶上最精彩的一幕。
举着手里只剩一半的茶碗，嘴巴撅的老高，显然是不高兴了。
袁瑞有些好笑，他这小孩子气的一面，倒是不太多见。
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两口，递还给他。
“行了，别不高兴了，咱们回去后，便与你爹娘一块去镇北瞧瞧。”
镇北的讲学，稍微化解了一些少年的怨气，撅起的嘴也放了下来。
将茶碗还回去，两人优哉游哉的打道回府。
...........
李缘坐着马车，一路上的镇民，夹道欢迎着他。
幸好现在的他，养气功夫修的极好，一脸的宠辱不惊。
马车的帘子被挂在一边，将淡定的李缘显露出来，
沿途不停的给热情的镇民点头示意。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临时搭起的讲坛前。
那讲坛的周围，已经被无数闻讯赶来的学子，围的水泄不通。
这次，宋老爷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十里八乡的学子，全被他叫了过来。
要说也不能算是宋长清有本事，只能说李缘自己本身太过有名。
在这十里八乡，谁敢说没有在李老先生跟前，听过一次讲？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凡有人上门求教，李老先生大都有教无类。
无论你出身如何，只要你有向学之心，老先生都愿意教导一二。
故而，这次一听说老先生要讲学，立马招呼上同好，匆匆赶来镇上。
等到老李缘下了车，倒是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淡定了。
可真见到那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学子们。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
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达到了开坛讲学的境界了吗？
显而易见，他没有达到那境界。
幸好自己出门时，带了恩师的书卷。
一想到那些书卷，李缘没来由的，心里底气一足。
李学清跳下车，将老爹搀扶下来。
那人群里也不知谁喊了一句。
“李先生来了！！”
原本嘈杂的人群，一瞬间便没了声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举目眺望着。
所有人，都看向那年迈的老人。
他虽然不高大，可腰身笔直，脚步十分坚定。
他走过的地方，所有学子都给他让路，好让他轻松地通过。
一步一步，李缘慢慢的走上台。
只见他轻轻的，将手里一直捧着的书盒放在矮桌上，随后便开始整理衣衫。
待整理好衣衫，便朝着右手边，那空无一人的椅子郑重一礼。
台下的学子们，不明所以。
有些机灵的，甚至跟着李老先生一起行礼。
有的学子，相互之间私语着，表达着不解。
“李先生这是作甚啊？”
“不知啊，那位置不是师位吗？”
“是啊，可我从未听闻，李先生有老师啊。”
“我也不知.......”
人群里的议论声，并没有打断李缘虔诚的心。
他这一礼说是给袁瑞的，倒不如说，是给那些不曾得见的至圣先师们的。
待行完礼，李缘转过身子。
看着台下的学子们，让他们且安坐下来。
“诸位学子，今日得诸位抬爱，在下得以开坛讲学，今日，我们不讲那些学习过的文章学问，我们讲些不一样的。”
他的话，又引得台下的学子们，嗡嗡嗡的议论起来。
显然是他的话，冲击性太大了。
以至于他喊了许多声安静，都无人理会他。
“各位，各位...”
原本躲在一处茶楼里的袁瑞，看到这情况，眉头微皱。
手里点出一道法诀，环绕在了老徒弟的嘴边。
而后又打出一座阵法，将这方圆一里的讲坛笼罩。
“诸位！！”
再次开口的李缘，那嗓门简直大的吓人。
那些自顾自说话的学子，均被吓了一跳。
待吓过之后，又觉得身上原本酷热难耐，这回却凉爽舒适。
有些不信邪的，抬起头看看天上，确定那艳阳正高挂当空。
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凉快了。
悄悄做这些事的袁瑞，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徒弟第一次讲学，总得给他助助威不是？
讲坛上的李缘，一开始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犹疑的不敢开口。
突然一少年跑来，递给了他一张纸条，待他看了才算放了心。
“原来，也有仙长在暗中看着这里呢？”
他的内心极高兴，若是自己师门学说，能够流入修仙界......
赶紧收收心神，先不去想那些。
一撩下摆，慢慢跪坐在准备好的蒲团上。
坐稳后，从那盖着的书盒里，缓缓的抽出了一本书。
“今日，我便先讲这《道德经》。”
老李缘的声音洪亮，无论多远都能听得清楚。
只是这次，将书名说完，底下学子却不再出声。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紧紧的看着他，生怕错漏了一点。
要知道，他们在的这个世界，书籍虽多，可真正算得上好的却不多。
李老先生陡然间，拿出一本新书来，多少会让学子们兴奋激动。
故而，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生怕漏听一滴半点。
更有甚者，后悔的捶胸顿足，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带上纸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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