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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下仿佛苍老了几岁的马伯，呆呆的坐在原位。
他没有问袁瑞，他与万起的关系，也没有必要去问了。
单凭那孩子流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换成是马伯自己也愿意听命与他。
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被人跟了一路却没有发觉，这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败笔。
“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咯。”
有些阴暗的小屋内，传来了一声悠久的叹息。
出了小院后的袁瑞，浑身轻松的就准备往镇子里回去。
自己若是再不回去，也不知道小琪会不会担忧。
越是这么想，脚下速度便越发加快起来。
走着走着却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在这镇外闲逛过。
要不一会下午带上小琪出来转转？
来了这个世界之后，除了这岳阳镇子和造纸作坊，自己去的最远的也就是清源山。
再加上意外获得一身本事之后，他越发的宅家不爱出门了。
回了宋府里，兴冲冲的就要去找小琪。
这两天她的事儿较少，一般都会待在宋滢滢的小院，小部分时间会跟着宋夫人忙活。
屁颠颠儿的跑去宋府后院里，也不好真的走进宋滢滢的小院去。
鬼头鬼脑的站在院门口，轻声的呼唤起来：“小琪，小琪~~~”
叫完之后，就在院门口等着，若是她在屋里要不多时便会出来。
可今日等了许久，也未曾听见小楼内有人下楼的声音。
“不在吗？”轻声嘀咕了一句，扭头就往外院走去。
路上随手抓住一个匆匆而过的家丁，一问才知道宋夫人带着小琪早就已经去了造纸作坊。
这下有了目标，省的自己再去东奔西跑的找小琪。
放开抓着家丁的手，又急匆匆的跑去马棚，想要弄辆马车来。
到了马棚跟前，才想起马伯今日休沐，府里的车夫也已经跟着宋夫人出去。
马棚里，只剩几匹没有套鞍子的马，大口嚼着干草。
他实在是弄不来这马鞍子，干脆一拍脑袋决定自己腿着去。
从高彩烈的又出了宋府，找准方向朝着城外麻溜赶去。
据那家丁说，小琪他们已经去了有段时间，再晚些她们只怕都准备回来了。
袁瑞想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半路遇上她们。
出了城门朝着不远处的作坊就赶了过去。
造纸作坊，离着这岳阳镇约摸也就一里路，腿着去倒也快。
作坊的路上，有一片低矮的平房，那是特意安排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居住使用的。
宋长清给那些苦命女子安排的住处，离着镇子倒是不远，主要是为了方便她们平日间采买东西。
路过那片低矮平房的时候，有几名没去上工的女子，微笑着与他打起了招呼。
胆子稍大些的，甚至还邀请袁瑞进屋里喝杯茶。
看的出来这些女子已经从往日的阴霾里走出来。
面带笑容，生机勃勃的样子，让袁瑞心里很喜欢。
婉拒了她们的邀请，问了问宋夫人和小琪的去向，就离开了。
确定了她们还没有离开，便与那些女子告辞，加快速度赶路。
不大会，他就已经站在了作坊前。
造纸作坊里因为有宋家世代相传的机密技术，宋长清便在这附近安排了数十名招募而来的游侠儿。
游侠儿们自然也认得这年轻的后生，见他过来也不盘问直接放他进了作坊里。
进了作坊的大门，打眼就看到了小琪正陪着宋夫人与人交谈着。
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个人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袁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宋夫人注意到了门口的不速之客，有些奇怪的问道。
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用袁瑞回答，扭过头与身边的小丫鬟说道：“小琪，我这边不用你跟着了，带着袁先生四处转转去吧。”
“是，夫人。”
小琪有些想不明白，袁瑞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何还非要人带着他转转。
不过夫人既然有命，自当遵从便是。
殊不知袁瑞现在心底里，有多感激明察秋毫的宋夫人。
与宋夫人和阿银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出了作坊。
等两个人出了大门，宋夫人与那阿银两个人相视一笑。
从对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看穿了一切的神采。
站在作坊大门前，小琪左右看看，与身后的袁瑞说道：“走吧，我带你四处转转去吧。”
“嗯，那咱们走吧。”
两个人还真就围着这偌大的造纸作坊开始四处乱转。
这周围的景致，早就看了不下十几遍，哪有新鲜感。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说，明明只有几步的路，硬是被他俩走成了十几步。
走在后面的袁瑞突然停下脚步，与前头仿佛小鸡仔似的小琪说道：“过几日，我就要北上去京师了，到时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小琪被他叫住，又被邀请一同北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行呢，夫人不会让我去的。”
“你想不想去，想去的话我去与宋夫人说便是。”
袁瑞今天大有小琪不松口，他就要纠缠下去的意思，心里暗暗想到：“事情都已经聊到这份上了，还能让你这丫头逃出我的掌心？”
再过几个月就要满十八的小琪，有些意动。
她这十八年几乎都是围着小姐转悠，鲜少有时间可以单独出去。
游船那一晚，是她为数不多的为了自己而出门的时候。
现在突然有一个与自己心爱男子一同出门的机会，她如何能不意动。
思虑了几个呼吸时间，小琪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袁瑞说道：“我想去。”
她不想白白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这一小会的时间里，她甚至产生了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若是夫人不答应...我便....”
便什么，小琪没有过多的去想，只是在心里祈求夫人能够答应这件事。
袁瑞听不见小琪的心声，若是他知道小琪为了自己有了逃出宋府的心思，只怕当时就得找到宋夫人求亲去。
人姑娘家都愿意冒着大不韪做到这般地步，他袁瑞自然不能怂不是。
也幸亏他没听见，才没有把事情闹到鲜血淋漓的地步。
袁瑞听到他答应，心底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那成，一会我就去与宋夫人提这件事。”
“嗯。”
小琪没有再说话，她现在感觉自己脸颊很烫，话也说不太顺溜，嗯了一声权当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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