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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很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提这事。
天空落下雨滴，不大不小，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回去吗？”
苏晓曼怔在原地，违心的说：“我等人。”
周煜转身看了眼，只见那男人还在店里和店员争执价格的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苏晓曼说：“怎么，这个也不适合我吗？”
周煜对上她清润的眼眸，最后也只不过是口是心非的说：“你觉得好就行。”
就这样，苏晓曼眼看着周煜开车离开，心口像是一杯被打翻的冰水，说不出的难过。
最后，苏晓曼没有等高鸿远，打车直接去了阮娜家。
进门看到阮娜，苏晓曼扑到她身上就哭。
阮娜踉跄几步，抱着她问：“怎么了啊？那个相亲男欺负你了？”
苏晓曼摇头否认，发梢扫过脸颊，她随手拨开抽泣着想说什么，却又上气不接下气。
阮娜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头跟着她的幅度点了几个来回，最后大胆猜测：“是周煜？周煜惹你了？”
苏晓曼还是摇头，拿过纸巾胡乱擦着眼泪，妆都哭花了。
看苏晓曼情绪稳定不了，阮娜索性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我点个外卖吧，啤酒炸鸡？还是来点过瘾的川湘菜？喝两口？”
苏晓曼稍稍平静一点，哽咽着说：“我想喝点烈的。”
说着，苏晓曼伸手指着阮娜家酒柜的最上层。
阮娜低骂一声：“我就知道你惦记那瓶酒！”
虽是骂骂咧咧，但阮娜还是开了那瓶酒，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家里的软饮，只能拿冰块对付了。
“你别急着喝啊，我点吃的，有家川菜可正宗了，靳航也说好吃……诶？！你怎么喝上了！等会儿啊！”
没有解释的把自己灌醉，苏晓曼从心口闷疼想哭，到喝醉睡过去，折腾了五个小时。
阮娜只是微醺，收拾着客厅一地的狼藉，再看看侧躺在沙发上醉倒的苏晓曼，不禁叹气。
她和苏晓曼是大学室友，上一次看她这样哭，还是大三那年，印象中也是为了周煜。
算一算，这七年倒没见过这样的苏晓曼。
她对苏晓曼和周煜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苏晓曼从很早就喜欢周煜了，这个名字在大学三年里听到千百次，直到后来某一天，苏晓曼再也不提了。
阮娜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着苏晓曼前阵子剪短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过苏晓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按下密码解锁，然后，拨给周煜。
晚上十一点半，周煜来了。
阮娜开门后，伸手将他拦住，走到外面反手将门带上。
“作为晓曼最好的朋友，我给你打电话是‘帮你’，这个道理你懂吗？”阮娜靠在门上，难得有机会把周煜从头到脚审视一遍。
周煜后退一步，微微皱眉：“我也可以走。”
阮娜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叫住他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晓曼？”
周煜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到电梯门口，伸手就要按电梯。
“等、等等！”阮娜上前挡着电梯，第一次遇上这么难搞的，也难怪苏晓曼被他吃得死死。
周煜没什么表情，看似很淡定的问：“所以呢？”
阮娜无奈摊牌：“能不能对她好一点，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两次哭都是因为你，还一次比一次惨……”
周煜本不想解释太多，但还是说：“我下周搬走。”
“不是吧？！”阮娜一脸不可置信，有些生气地为苏晓曼平反：“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又不是没感觉，又不是真的不喜欢她，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干嘛要搬走啊？你还嫌她不够难受吗？”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阮娜看看家门，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拜托你，用心看看苏晓曼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人有几个七年啊？她不是没放下过，哪个不是草草结束，每次都乐呵呵的分手，哭的是别人！到你周煜这里，她成哭得最惨的那个了！”
周煜没说话，他不想承认阮娜的话的确让他动摇。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明明就可以在一起，干嘛要——”
‘咚’地一声，屋内传来的奇怪声响打断了阮娜的话。
还没等阮娜反应过来，周煜已经快步走了回去，“快来开门！”
阮娜急匆匆按下密码，刚打开门就看到苏晓曼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撑地。
还没等她进去，周煜已经冲过去了：“去拿药箱来！”
阮娜显然慢了半拍，跑过去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苏晓曼指缝里有血渗出。
“我天……我、我去找——”阮娜跑到电视柜下一顿翻找，嘴里急声念叨着：“怎么弄啊，刚才还好好的……”
周煜紧皱眉头，不敢轻易动她，只能试着拉开她的手：“苏曼，拿开手我看看。”
醉酒的苏晓曼显然不能听他指挥，一边挥手，一边问：“你怎么在这……我头好疼……嘶——”
“你先把手拿开，我再告诉你，听话。”
周煜连哄带骗的，终于把她手拿下来，额角靠近发际线的位置有一道伤口，长度少说有两厘米，随着她皱眉的动作还在不停渗血。
周煜四下看了一眼，猜测是撞到茶几的边角，这种伤只在家里处理显然不行。
“我找到碘酒和纱布！”阮娜拿来就手忙脚乱的打开。
周煜接过碘酒，一边帮苏晓曼消毒，一边说：“离你家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我得带她去缝针。”
碘酒轻涂在伤口上，苏晓曼向后躲着，嘴里叫道：“什么啊、我不要——”
阮娜这会儿是一百个后悔，按着苏晓曼乱动的手：“苏晓曼，你都要破相了！第二医院就隔两个路口！”
不管苏晓曼的挣扎，周煜简单帮她贴好纱布，直接打横抱起。
阮娜也不敢懈怠，拿上手机就跟着走了。
***
半个小时后，急诊医生缝完针一边脱掉手套，一边调侃：“刚才有个三岁的小朋友来缝针，比你女朋友听话多了。”
周煜看了一眼睡着的苏晓曼，跟着医生走到桌旁：“不好意思，她喝醉了，平时不这样。”
医生不禁笑了，点头说：“那肯定，平时要是这样可了不得。”
回想苏晓曼打麻药前的胡言乱语，外加拳打脚踢，周煜也忍不住轻叹一声：“那这个会留疤吗？”
“放心吧不会的，两三针而已，加上位置这么隐蔽，现在又都是美容线，之后不用回来拆线，这几天最好避开水，也别化妆。”
医生刚说完，阮娜就拿着单子回来了。
见苏晓曼睡着了，赶忙过去仔细看了看伤口的缝合，又问了同样的话：“医生，会不会留疤啊？”
医生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阮娜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个……我明早还有面试，还是麻烦你送晓曼回家吧，我等明天再去看她。”阮娜这会儿的语气显然没那么冲了。
走到门口，犹豫再三，阮娜还是绕了回来：“其实，你明明就那么紧张她，干嘛不能给两个人一次机会呢？”
周煜望着急诊床上的她，或许是麻药劲儿在退散，她好看的眉头又皱在一起。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这间急诊室又来了病人，周煜这才俯身抱起她。
苏晓曼循着温度靠在他怀里，没有睁眼只是蹙眉喃声问：“嗯……去哪里……”
周煜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声说：“回家，好不好？”
听到她呢喃着回应，仿佛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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