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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永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病房里，刘慧兰还没过麻药劲儿，苏建民已经可以下地了，坐在病床旁迟迟不愿离开。
门外，是刘慧莲和周煜的交谈声。
苏晓曼起身缓步走出病房，转身关门时，只觉得脑袋发昏，眼前有些灰白。
“苏曼！”
这是她晕倒前听到的。
再次醒来时，苏晓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逐渐恢复了意识。
“周煜……”
苏晓曼轻声叫着，喉咙像是没有滋润的沙漠，发出声音就像刀子在割。
周煜挂断电话，从窗边快步走来，“醒了？”
苏晓曼扶着床边想要起身。
“躺着别动，”周煜弯腰帮她把枕头垫高，又绕到床尾把床板升高几度，“你低血糖，没吃饱饭之前，不准下地。”
昨天苏晓曼吃不进东西，再加上脚痛了一整晚，她几乎彻夜没睡，精神压力太大，再加上本身就有点低血糖的旧毛病。
这两天，好像被印刷错误的书页，一眨眼就被翻了过去。
来时没能欣赏的海城景色，也在这两天没了踪影。
＊＊＊
落叶掉了一地，每天早上都有人按时清理落叶，扫帚在地面划擦的声音，像是提醒着这糟糕的一切都将过去。
手术成功，刘慧兰在医院多住了十天，出院时已经可以像往常那样念叨苏晓曼了。
“曼曼！你的手机呢？”
苏晓曼四下摸着衣兜，最后在刘慧兰手里看见自己的手机，无奈叫着：“妈……”
“真是粗心大意，干脆把你放在海城得了。”
刘慧兰说着就把手机递给她，搀扶着苏建民朝前走去。
苏晓曼抿着笑耸耸肩，转身看向周煜：“你真的要一个人开车回去吗？”
这阵子周煜哪里也没去，一直陪着苏晓曼照顾爸妈。
原本周煜推了新店的扩张，但历城还有些未能处理完的事情等着他过去解决。
所以他今天得先回历城。
“不用担心我，”周煜抬手揉了揉苏晓曼的发顶，最近她肉眼可见的瘦了，“我先把你们送到机场，魏浩会去接你们。”
而他则是开车回历城。
苏晓曼走在他身旁，轻点着头说：“那你开车一定要小心一点，慢一点，到了给我……”
“到了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嗯。”
来到机场，周煜跑前跑后的安排好一切，这才把随身的登机箱递给苏晓曼。
“苏叔，过了安检有工作人员带着……”
苏晓曼站在一旁，听着周煜事无巨细的安排着。他考虑的很周到，特意和工作人员说明她老爸肩膀还有伤，需要特殊照顾等等……
正巧刘慧莲赶来送机，刘慧兰和苏建民走到一旁聊着，苏晓曼趁机拉过周煜。
“这次你回历城要待多久？”苏晓曼试探的问。
周煜余光瞥了眼几米外的苏建民三人，背过身轻捏一下她的下巴：“一两天，很快的。”
苏晓曼轻哼一声。
“你啊，虽然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但是最近少跑跳，适当走路恢复。”周煜念叨着。
在海城这些天，苏晓曼就近去了骨科复查，医生准许后她直接拆了固定器，恢复正常人姿态，只是走路要小心一点。
苏晓曼抿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刘慧兰叫着：“曼曼，快让小煜开车回去，再磨叽一会儿要开夜车了！”
“知道了——”
苏晓曼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他的手。
碍于‘家长们’的目光关注，苏晓曼还是怂了，想抱不敢抱，想亲不敢亲。
周煜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压着嘴角的笑冲她眨眼：“过了安检打给我。”
半信半疑之下，苏晓曼只好和他挥手道别。
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过了安检，苏晓曼趁着去买喝的空挡打给周煜。
情急之下，苏晓曼拨成了语音通话。
“找到登机口了？”
“嗯，”苏晓曼应着，心不在焉的走进对面的书店，“你不是有事要说？”
“不是想亲吗？”
周煜带笑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惹得苏晓曼脸红耳热。
原来他知道。
还没等她说话，手机那头又传出……
苏晓曼下意识拿起一本书挡住脸。
周煜坐在车里，轻咳两声，询问：“这样可以吗？”
“咳咳……”苏晓曼抿着笑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开口说：“很可以。”
挂断电话，苏晓曼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回到登机口。
刚一坐下，就被刘慧兰盘问了。
“和小煜通电话了？”
苏晓曼点头，故作淡定的拨了拨头发，拿出手机看着：“我看看几点了……”
“别看了，不是才说还有半小时登机嘛。”
“哦。”
苏晓曼靠在椅背上，不禁在内心感叹，虽然经历了一次意外车祸，但好在爸妈都好好的，甚至还能念叨她。
刘慧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养了十来天，这才算是恢复了部分元气。
“曼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闻声，苏晓曼愣了一下，随即坐直身子：“妈，怎么突然问这个？”
“之前你老是不说和谁谈恋爱，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结婚不是早晚的事吗？”
一旁的苏建民也开口说着：“是啊，我和你妈都不反对你们，小煜这我们放心的。”
苏晓曼有些发愣，她还没想过结婚的事。
见苏晓曼没吭声，刘慧兰不由得说道：“虽然我们不反对，但是你和小煜在年龄上确实有差距……”
苏建民伸手碰了碰刘慧兰的手肘，“行了，他们自己有考虑，咱们就别管了。”
“那怎么能不管呢？小煜家里又没人管事，我听说杜岚最近又出国忙事业了……对了，曼曼，小煜妈妈知道你们在一起的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
“怎么应该呢？你们又不是谈着玩的，这都几个月了，总要让小煜妈妈知道一下……”
“好了好了，说话多了我这肩膀又疼了。”苏建民打断了刘慧兰的话。
苏晓曼得以清净，不自觉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思考着老妈的话。
周煜的原生家庭相对复杂一些。
她只知道周煜考上大学那年，带他长大的奶奶生病离开了，那一年寒假苏晓曼都没见到他。
再后来，周煜那再婚的父亲也带着后来的家人离开了明城。
听说全家去了国外，一走就是好多年，反正苏晓曼再也没见过他们。
只有杜岚偶尔会出现，可惜每次都是路过、顺路、碰巧……
总之，她回明城看周煜，从来没有哪次是为周煜来的。
登机后，苏晓曼拿着手机思量许久，终于鼓足勇气给周煜发去消息。
「苏晓曼：登机了，准备关机了。」
「苏晓曼：周煜，我们会结婚吗？」
一分钟——
空乘人员在提醒乘客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两分钟——
“女士，安全带要系紧哦。”
“好，谢谢。”
两分半——
另一位空乘人员走过，弯腰提醒着：“女士，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请您全程关闭手机。”
“好，马上！”
「噔噔。」一条新消息。
「周煜：愿意嫁给我吗？苏晓曼。」
超过两分钟了，她没有撤回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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