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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苏晓曼迟疑着没有上前。
赶着下班的人们在两人之间穿梭走过，她低头将鼻尖藏在围巾里，却还是让热气显现出来。
周煜没等她走上前，已经主动走来了。
他不敢赌苏晓曼会不会跑走。
两天没见，苏晓曼低头看着围巾上的羊毛絮，岔开说：\"我坐地铁回去。\"
周煜看着她，顿了顿说：\"我晚上九点飞南城。\"
闻言，苏晓曼心里咯噔一下，强装着淡定点头说：\"哦、知道了。\"
周煜多想把她一把抱到怀里，却还是忍住了。
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后天就回来了。\"
苏晓曼盯着他身前的纽扣，始终没能抬头看他，她怕自己不争气。
\"嗯……\"苏晓曼低声应着，嘟哝说：\"不用像汇报一样……\"
\"苏晓曼。\"
周煜略带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头顶被他的掌心轻柔着，苏晓曼听到他说——
\"等我回来，我们再说，行吗？\"
尾音温柔的让她下陷。
苏晓曼眼睫有些颤抖，她轻点着头，呢喃着说：\"好。\"
终究是和七年前不一样。
七年前，周煜说的是——别等我。
***
隔天早上，南风集团二十八楼。
周煜没有打招呼，直接闯进了董事大会上。
丁特助追上来时，已经晚了。
十几位大大小小的股东看向周煜，有人认出他是杜岚儿子，不禁低声耳语着。
最为淡定的，无非是杜岚了。
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成得意。起身走到周煜身旁，主动介绍着：\"周煜，未来将会是——\"
周煜丝毫不给面子，扔下一个文件袋在桌上，打断她说：\"去你办公室谈，还是在这里谈？\"
杜岚脸色变了变，蹙眉说：\"我们还在开会，你先出去等我。\"
周煜笑了，转身靠在宽圆的会议桌边，好看的手指在文件袋上敲了敲：\"我没时间等。\"
桌子尽头，李康盛颔首说着：\"杜岚，你先过去吧，不要影响大家。\"
眼看周煜就是想搞事情，杜岚也不能纵容他在董事会上闹，索性带着他去了会议室。
丁特助为两人关上门。
周煜看着近半层面积的办公室，还有一整面弧形的落地窗，可谓是把南城的景色包揽在脚下。
这是他第一次来南风集团，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周煜，你今天到底要干嘛？！不打招呼直接闯到董事会，你知道那些长辈以后都会盯着你做事——\"
周煜转身看向她，眼底有一丝轻蔑：\"还有什么手段，不如一次性扔过来。\"
杜岚不禁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煜走到她面前，语气冷淡的说：\"妈，你太不了解你儿子了。\"
说着，周煜拿出带来的文件，不紧不慢的解着麻绳扣，夹出单薄的几页。
“李敏轩，小朋友十岁了，在南城小学上五年级，今年还准备跳级读初一，这么厉害……接手南风集团，正合适。”
杜岚脸色铁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文件，恨不得揉碎。
“既然你查到了，我也不瞒你，”杜岚把文件一页页放进文件粉碎机里，机器声盖过两人的声音，“周煜，南风是我的心血，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它！他李康盛对我不忠，我要他净身滚蛋！”
周煜看着眼前的杜岚，她额头上爆起青筋，精致的妆容也遮盖不住日益衰老的容颜。
粉碎机停下，办公室又回归安静。
杜岚缓步上前，语气是多年不曾听过的祈求：“小煜，妈只有你了，你不知道李康盛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总之我不能让他好过，南风集团绝对不可以被他……”
“妈，”周煜打断她，轻笑着说：“你不觉得这是报应吗？”
杜岚看着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周煜走到粉碎机前，冷声说：“二十年多前，你为了能逼我爸离婚，你又在背后做了多少事？他是没本事、没野心，那他就活该被你按上那些臭名声吗？我爸多本分一个人，顶着出轨的帽子在单位备受冷眼，最后丢了工作差点儿想不开轻生……”
“小煜！我那是没办法，你知道你奶奶当初说什么都不同意我走，我——”
周煜转身看向她，“你们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我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会把那些脏手段全用在我身上，为了让我成为你争权的棋子……”
“从中作梗恶意破坏我和供应商之间的合作……”
“找我最好的兄弟灌醉我，拿走我的手机……”
“为了让苏曼和我分手，你不惜让别的女人爬上我的床，甚至拿调查偷拍我的照片给苏曼看……”
“你对苏曼说的，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假话？”
杜岚后退几步，心虚的扶着沙发靠背。
周煜步步靠近，脸上只有冷漠，“妈，但凡你了解多一点，就不会在苏曼身上下手。”
说完，周煜便朝门口走去。
杜岚不甘心地叫着：“周煜！我答应你，只要你接手南风集团，我会让你成为最大股份持有者！”
“妈，你让私家侦探查我这么多年，到今天都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周煜握上门把，侧身看向那台粉碎机。
“有些事是粉碎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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