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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
邵白?N看他不耐烦的样子,嗤的笑了,“卖不了你。”
有些事他该知道了,刺激刺激他也好,总比现在鲜活一点。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精神病院,看到医院牌照的那一刻,邵泾北大概就知道他带他看的是谁。
邵白?N带他办理了手续,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邵青锋的病房。
透过窗户,邵泾北看到了那个他记挂了十几年的男人。
本来他没打算这辈子再见他,没想到竟然还是被邵白?N带着见了。
以前意气风发的人,现在身材浮肿,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面对着窗户手舞足蹈,歪掉的嘴角流出口水,胡乱的粘在病号服上。
邵泾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毕竟记忆深处里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但也只是他的父亲。
除了一个名号以外,他什么也没给过他。
相反是他,一直在渴望他的那份亲情。
“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我为他自杀过一次,当还了吧。”
“手腕上那道疤——”
邵白?N欲言又止,眼神在他的手腕略过,邵泾北颇显无聊地看向他,“就看个这个?没意思,走吧。”
那意思好像他从来不在乎邵青锋这个人。
说完他抬脚就走,好像刚刚来看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邵白?N气笑了,这小子有时候还真挺薄情。
也挺好。
薄情不痛苦。
上了车,邵白?N丢给他一份亲子鉴定,夹了根烟放在嘴里,一向吊儿郎当的邵老板夹烟的手指都是抖得,“看看?”
“你是想说,他不是我亲爹?”
邵泾北还没打开,手搭在文件封面上问他,强装镇定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但是手指冰凉,心里的酸涩凭他怎么装也骗不了自己。
“万一你爹是我呢?”
邵白?N说完这话,特意去看他的表情,但是这小子装得好,他什么也没瞧出来。
邵泾北打开文件袋,大致的扫了眼亲子鉴定的内容,眼睛落在最后的那个数字“,99.99%”
他突然笑了,跟邵白?N经常笑的那样,推开车门把那份文件用打火机点燃了,眼见着它一点点烧成灰。
然后坐回车里,表面装的跟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个意外,后来她跟邵青锋结婚了,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有你的存在。”
这是他当年犯得错,邵白?N跟他解释,但邵泾北只是看着窗外,当没听见他这句话。
“回家?”
等了五分钟,邵泾北没说话,邵白?N问。
邵泾北头压着胳膊,随意的坐在后座,脸上带着笑,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回呗。”
反正回哪儿都一样。
不是那个爹生的,他总归是从陶女士肚子里出来的吧。
青镇的雨季和暑假一起到了,期末考试完的当天天气阴沉沉的。
“北哥,下学期见!”
魏升川拉着一群哥们跟邵泾北道别,他们要去酒吧喝酒,庆祝这一学期终于特么的学完了。
邵泾北没去,转身回了家。
去快递站拿了个快递,收拾的时候发现了落在家里的那几叠卷子。
他随意的把卷子丢到了床上,卷页哗啦啦的掉下来,堆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内容。
邵泾北只沉默着扫了一眼,就梗在原地无法动作了。
因为每页露出的卷面上方都写了一句文字。
“邵泾北,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你答应了我少抽烟,少喝酒,那你可不能反悔哦!”
“今天也要好好加油啊!”
“不要想我哦,明小潺永远都会爱你!(注意不是喜欢,是爱!)”
“我的男孩只需要大胆的往前走,哥哥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别回头~”
“邵泾北,不管你信不信,明小潺永远不会放弃你!”
……
她总共写了四本卷子,应该是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等他的时候压在膝盖上写的,字歪歪扭扭的。
邵泾北把那几叠卷子抱在怀里,弓着背低下头,看着明潺留在上面的一笔一划,终于绷不住了。
“明小潺,你特么——还不如,不要来招惹我。”
招惹了他,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现在,他除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离开青镇去京市那天刚好是农历的六月十九。
邵泾北绕道去找了陶女士。
天下雨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泥点溅了一身,没带伞到陶女士家门外时,浑身都湿透了。
附近没有遮雨的地方,邵泾北坐在陶女士家的窗户外,靠窗户上的遮阳棚遮挡一点雨水。
雷声很大,他打电话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雨里。
“我想见你一面。”
那边的陶文柔被他打扰了好几次,显然不耐烦了,旁边小儿子和丈夫在睡觉,她压低了声音回他“我说了,不见!”
“我就在你家门外,问一件事就走。”
“我家门外?”
陶文柔被邵泾北的话吓着了,声音拔高了些,惊醒睡在旁边的丈夫,那个男人翻个身睁开眼问她,“怎么了?”
陶文柔一惊,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最后她家门开了,暖黄的灯光从门口洒出来,邵泾北抬头去看,两个人逆着光站在那里。
一个人是陶女士,另一个是她现在的丈夫。
那个男人走到邵泾北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拳头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小杂种,没事少来我家找事。”
“你没爹啊,回家找你老子去!”
他练拳击的,拳头砸身上很疼,邵泾北没反抗。
就死死的盯着站在门口的陶文柔,她身上披了件衣服,脸上有些震惊,像是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动手,他明明跟她说的是让邵泾北走。
那个男人打累了就停了,他打了十分钟,陶文柔在门口站了十分钟。
邵泾北一拳也没有还手,蜷缩在地上,手护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他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泥,但雨浇在他身上,怎么也冲不干净那些泥。
屋子里他们的小儿子突然哭了,男人带着陶文柔回去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屋内的光再也洒不出来,外面一片黑暗。
邵泾北在黑暗里动了动手指,觉得自己还能站起来,就扶着拉杆箱摇摇晃晃的站稳。
嘴里都是血腥味,浑身都是冰凉的疼痛,视线被雨水浇的模糊,他看着室内围着小孩子哄睡的身影,怔愣了片刻。
然后拖着拉杆箱走了。
陶女士哄完小儿子没忍住追了出来,带了把伞给他。
邵泾北走得很慢,所以没走远,发现身后有人追上来,他一回头陶女士就在身后。
他看见她手里多出来的那把伞,对她扯出一个微笑,“他没打过你吧?”
陶文柔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着对他摇头,“没有没有…”
“我今天就想问一件事,我,是不是你生的?”
陶文柔点头,邵泾北笑的弧度更热烈了,“好。”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
陶文柔把伞递给他,邵泾北没拒绝,但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这伞根本没什么用。
“妈,再见。”
他说完就走了。
带着拉杆箱走的很狼狈,但一句话也没有谴责她。
凭什么只有他们能把他抛来抛去,这次是他,不想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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