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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年俯身，温和道：“小糖糖，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海城人，你不想回老家看看吗？再说，海城有更好更大的学校，随便你选。”
蒋糖摇摇头：“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说着，她抬起头，求助地看着白崇骁，眼中湿漉漉的，看得白崇骁心头一紧。
他侧过身，把蒋糖护在身后：“父亲，我既然受了师母之托照顾好她，定会尽职尽责。而且，她也不是幼龄孩童，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此事，容她好好考虑再定，可以吗？”
白启年并没有不悦，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同意白崇骁这样的说法。在他看来，他这个大儿子已经变化很大了，以前的白崇骁年少轻狂，说一不二，颇有富家公子的臭脾气，这么多年过去，倒是圆滑稳重了许多，也算是可喜的表现。
“好吧，小糖糖，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我非常希望，这几天你能带我到处转转，或者陪我说说话。”
蒋糖见白启年对她这么宽厚，又放下心来：“好的呀，我本来就是要回礼的。”
白崇骁：“什么回礼？”
蒋糖：“没什么。”
说完冲白启年莞尔一笑，白启年也冲她眨眨眼睛。
白崇骁看着一老一小的互动，心里的好奇疯狂滋生，跟猫抓似的难受。
他按捺下来：“父亲，您这次准备在宁城待多久？”
白启年：“本来是想祭奠一下故人就走……”
蒋糖：“白伯伯，我过几天生日，您来参加我的生日再回吧！”
白启年乐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蒋糖生日这天，果真如她所愿，天气晴好，大地一片生机盎然，鸟语花香。
白崇骁征求过她生日这天的心愿，蒋糖一心只想和好友去郭教授的农场玩。白崇骁想起那里遍地的猪牛羊就头痛，但小姑娘一年就过一次生日，这个心愿一点都不过分，最后还是答应了。
郭教授的农场比想象的要大很多，有大片的试验田、鱼塘、农舍，还有山坡和大草坪，倒十分适合露天的生日派对。
蒋糖自踏进农场便彻底撒开欢，和几个女孩子都玩疯了。
白崇骁站在农科院的最高楼天台上，看着蒋糖一会儿抱着小羊羔在草地上打滚，一会儿观看白启年钓鱼，一会儿和迷你马追逐，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地传来。
他闭上了眼睛。这样的美好，他不敢融进去。
“芜湖~”
听到女孩们的欢呼声，白崇骁重新睁开眼，只见蒋糖采了一把漂亮的野花，全部插到一大坨牛粪上……
男人的脑壳隐隐作痛。
黄淑君颇有些恶趣味在身上，蹲在牛粪前：“糖糖，这就是你的生日蛋糕吧？”
蒋糖也是半斤八两：“嗯，一会儿第一块先给你尝尝。”
还好白崇骁离得远，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蒋糖在农场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张妈给她换了三套衣服，每一套都被她弄得满是污泥。
太阳西沉，白崇骁领着脏兮兮的野小孩回了家。
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管家找人把车里进行彻底清扫除味，第二件事，把蒋糖推进浴室：“不要让我闻见你身上牲畜的气味。”
蒋糖乖乖地跑进浴室，哼着小曲儿洗澡。
待她洗好出来，看见朱曼丽站在她的房间里，拿着一个淡粉色的长方形盒子递给她：“糖糖，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曼丽姐！”蒋糖高高兴兴地接过盒子。
“打开看看。”朱曼丽说。
蒋糖好奇地拆掉包装纸，打开盒子一看，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那是一套白色手工蕾丝bra，做工精致，花样繁复，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时下的女学生，多穿小马甲式的内衣，这样漂亮的bra只在洋文杂志上见过，蒋糖不确定地问：“曼丽姐，这是我能穿的？”
朱曼丽：“当然了，快换上试试，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蒋糖听话地折回浴室，换上了新内衣，笑嘻嘻的出来：“曼丽姐，你的眼光真好，我太喜欢这套内衣了！”
朱曼丽一看见她，立马双指堵住自己的两个鼻孔：“我的妈呀！”
蒋糖上前走了几步：“曼丽姐，你怎么了？是我没穿好吗？”
说着，她抬手勾了勾肩带，发出“啪”的一声。
朱曼丽：“求求你别动了，我会流鼻血的。”
？？？蒋糖乖乖地端坐到床边，双手叠放在白皙的腿上，睁着水润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朱曼丽。
这下更有种说不出的别样风情，连朱曼丽这样阅人无数的大姐姐也要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糖糖，这套内衣千万别在上学的时候穿。”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
“好吧，那我先收着。”
“乖啦！”
待蒋糖换上日常的小裙子出来时，看见朱曼丽把耳朵贴在书房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
“曼丽姐，你在做什么？”
“嘘”
朱曼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蒋糖十分好奇，也学着她的样，把耳朵贴在门上。
书房里，白崇骁几乎不做声，全是白启年在讲话：
“崇骁，你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唯独娶妻这事，我很不满意。”
“那件事过后，我们都给你选了好几户世交家的女孩等你挑，你倒好，直接从北方领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就说这是你私定终身的老婆，简直莫名其妙！”
“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在海城多少人盯着，你搞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后来还是赵司长、周会长这些新学派的人替我圆过去了，这事我也勉强同意了……不过，你那媳妇是怎么回事？没一点做媳妇的样子！我想见她比见总统还难！”
白崇骁这时候发话了：“父亲教训的是，我回头一定叫她改正。”
朱曼丽听了，嘻嘻一笑。
蒋糖很不理解：你公公在批评你，你还笑得出来？
白启年：“还有件事，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既然咱们爷俩难得单独谈话，我有件事想问你。”
白崇骁：“父亲请直说。”
白启年：“你……是不是打仗伤到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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