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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眉开眼笑：“好孩子，这就对了！”
第二天下午，曾素涓带上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曾素洁和几个丫鬟家丁，坐着轿子来到常去的畅音阁。她家在二楼有个专用的包间，听昆曲正正好。
丫鬟栗梅替她掀开珠帘，曾素涓踏步进去，看见两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站着。
第一位手背在身后，脸型偏长，眉毛稀疏，眼睛倒是挺有精神。
曾素涓回忆了一下照片，笑着问候：“丰贝勒好！”。
第二位比丰贝勒还高些，手里拿着一串蜜蜡摩挲着，肤色偏深，脸上唯一突出的就是鼻梁很直，其余平平无奇。
曾素涓笑着说：“没想到嘉贝勒也来了。”
丰贝勒作揖道：“没有事先通知曾小姐，还望见谅。”
嘉贝勒也跟着作揖道：“我听说我表哥要来和你喝茶，怕他嘴皮子不利索，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曾素洁在曾素涓身边扑哧一笑。
丰贝勒好奇道：“这位姑娘是……”
曾素涓介绍道：“是我妹妹，素洁。”
“太好了，多个人热闹。”嘉贝勒笑道。
“大家别站着了，快坐下听曲儿吧！”曾素涓说。
舞台上人物登场，今天上演的是《桃花扇》。曾素涓一边听曲，一边抽空观察两个年轻男人。
其实他俩也在观察曾素涓和曾素洁，四人的眼神在茶盏间飘着，倒是没有相撞，不然真要尴尬死了。
……
眼看着太阳往西偏去，姚氏和赵姨娘在家等着姐妹俩回来，心中渐渐着急，不禁走到前院等。
“二小姐回来了！”天青进来禀报说。
只见曾素洁轻快地走进来问候：“大太太好……娘，我回来了。”
“?G？”
姚氏伸长脖子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你姐姐呢？”
“姐姐说去码头边走走就回。”曾素洁说。
“哎呦，天都快黑了还走什么？”姚氏急道。
赵姨娘拉着曾素洁问：“你姐姐可是和丰贝勒去逛了？”
曾素洁脸上浮起一片不易察觉的红色，她摇头含笑着说：“不是，丰贝勒和毓贝勒晚上还有事，先走了。姐姐是在回来路上突然说要去码头那边的，栗梅跟着呢。”
姚氏：“怎么嘉贝勒也来了？呵，这倒是省功夫了……”
她拉着曾素洁问：“洁儿，你姐姐有没有看中他们里面哪位了？”
曾素洁神秘地笑着：“我真看不出来，您还是一会儿直接问姐姐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天上布满晚霞的时候，曾素涓才回到家中。姚氏偷偷观察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只得耐着性子先吃晚饭。
饭后，她挽起曾素涓说：“女儿，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曾素涓知道她要问什么，做好了一问一答的准备。
“听说，今天嘉贝勒也来了？”姚氏问。
“对。”
“他和丰贝勒，你觉得哪个好？”
“都不好。”
“你这孩子，一定是故意为难人家了。”
“娘，真没有，这些皇族子弟，我可算见识了。”
“那你说，他们是个怎么回事。”
“这丰贝勒吧，人是挺老实的，可是呢……就端着。”
“端着？”
曾素涓点点头：“就感觉自己将来也是王爷，一言一行要有那个派头。”
“这也没错啊！”
“他要是真有那个气度，不用端着我也能看出来，可偏偏一说话，就特别爱说自己如何身世显赫，里里外外如何结交贵人，将来如何飞黄腾达。”
“他们家本身就有这个实力呀。”
曾素涓嗤笑道：“我看未必，他也就依仗着自己的出身好，要不然就什么也不是，胸无大志，随波逐流，草包一个！”
“哎！小点声说！”姚氏慌忙掩住曾素涓的嘴。
“而且呀，他根本听不来昆曲，还说京戏好听，京菜好吃，我们这的东西，他看不上眼！”曾素涓不满道。
“那是习惯不一样嘛……哎，算了，那嘉贝勒呢？”
曾素涓冷笑一声：“嘉贝勒啊……人是挺有趣，不过也是个不务正业的，整日玩鹰遛鸟抖蛐蛐儿，窑子也没少逛，我看他脖子上有印子，怕是有花柳病。”
姚氏嗔道：“愈发胡说八道了，你一姑娘家怎么知道什么花柳病？！”
“反正这两人就那样，我是不会再见的！”
“那明天去见王旭，就是那位医生，上进得很，他还要准备留洋呢，和这些八旗子弟不一样。”
曾素涓脸一扬：“不见！那王旭我看他最喜欢金银珠宝了，如此见钱眼开的人，能有什么好？”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娘给你找！”姚氏急道。
曾素涓双眼看向远方：“有爱心，有志向，有上进心，要有趣！还有一点：坚决不能是纨绔子弟！”
“这富贵人家的孩子，不都有点纨绔之气嘛！”
“谁说的？我看爹就没有啊！”
“娘跟你说，男人一开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等结了婚会慢慢变的，你爹也是这样。”
“我不信！”曾素涓倔强地说道。
“真是儿大不由娘！我没法和你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姚氏拐着小脚回屋了，虽进了屋，却也还是烦着，挥手命人把栗梅叫来，旁敲侧击问问情况。
“栗梅，今天大小姐和两位贝勒爷喝茶，你可都在？”
“回大太太，我都在的。”
“那你看着，他们对大小姐是个什么意思？”
“这……”
姚氏警觉起来：“怎么？有问题？”
“回大太太，他们好像更喜欢二小姐。”
“什么？！”姚氏柳眉拧起，攥紧了手绢。
“大太太，我有个猜测，我不敢说……”
“快说！”姚氏烦躁到极点。
“大小姐是天足，他们可能不喜欢……”
“下作东西！”姚氏怒喝道。
一屋子的丫鬟吓得全部跪地。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腐朽至极！涓儿所说就没错，纨绔子弟，不可教化！这种人，不配涓儿！”姚氏痛骂着。
“大太太您别生气，喝口茶吧，当心身子！”栗梅小声劝着。
“嗯……”
姚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呼出一口气：“这样也好，排除了不相干的……倒是便宜了二丫头了，她有小脚，正合适。”
栗梅赶紧宽慰道：“大太太，您别急，大小姐这么聪明，定会找个顺自己心意的人。”
姚氏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那她为什么要去码头？”
栗梅：“还不是和那两位爷聊得憋屈，去那里透透气。”
姚氏：“哦……码头乱糟糟的，能透气？”
栗梅：“我也这么跟大小姐说的，可是大小姐去了码头，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姚氏略带狐疑：“是吗？那里有什么好东西给她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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