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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素涓梳妆完，来到教堂大门口，是竹月和一个家丁在那等她。竹月一脸疲惫地对她说：“大小姐，可算找到您了，求您赶快回去吧。”
“我爹回来没？”
“老爷连夜从宁城赶回来，现在也刚到。”
“既然我爹回来了，那我也回去。”
曾素涓仰着脸踏进家门，曾鸿熹坐在正厅里，正闭目养神等她。
她一见曾鸿熹额头的皱纹，心里一酸，走到他身边，带着哭腔轻声唤道：“爹，我回来了。”
曾鸿熹睁眼，起身摸摸她的头：“女儿啊，你受委屈了。”
曾素涓瘪着嘴，泪珠滚落：“这个世界上就属爹最好了。”
“我已经教训过你弟弟了，还有你娘。今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曾素涓破涕为笑：“爹，您还特意跑回来，快去休息吧！”
“好好，你吃早饭没？要是没吃，陪爹一起吃。”
“好呀！”曾素涓笑着搀着曾鸿熹去吃早饭。
从这一天开始，曾茂华再也不敢对这个姐姐无礼了，曾素涓出现时，他还会恭立着问好。姚氏也收敛不少，绝不当着曾素涓的面偏宠曾茂华，其余人等，更是连一句闲言碎语都不敢说……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是对的，不得有异议。
学校放寒假了，曾素涓他们还是很忙，越来越多的富家子弟要转学到教会学校，他们要增加教室、老师和设备。蒋华笙设计好了一幢楼房，已经开始动工。教会学校比平日里更加热闹了。
忙碌的日子几乎令曾素涓忘了那一晚上的事，只是偶尔看见蒋华笙的表情，总觉得他在嘲笑她。
她的另一面，只有蒋华笙见过，她一开始有点担心他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但后来发现，他只字未提，连蒋文迪都不知道。
蒋华笙的传教士外公去世了，兄妹俩将外公送回英格兰，在那举行了葬礼，又陆陆续续接待了教会学校送出来的留学生，因此在国外停留了很久。
直到临近年关，蒋华笙才回来。
曾家的春节每年都是热闹非凡，拜访的人一茬接一茬。
曾素涓也会陪着曾鸿熹接待客人，一直到正月十五都不得空，过年过得比平时还累，好不容易消停了，又要准备开学的事。
他们在学校办公室和老师们一起开了个会，布置了新学期的任务。散会后，蒋华笙叫曾素涓留下：“素涓，我有事要问你。”
“你说。”
“我可能要结婚了，想问问你的意思。”
“？”曾素涓听懵了：“什么叫可能？干嘛要问我？”
“我父亲也是个传统的帝国人，他希望我在今年结婚，这次回来，他带了一些姑娘的照片，你眼光好，来帮我看看……”蒋华笙说着拿出一沓照片。
曾素涓一眼看过去，都是混血美人，眉宇间个个风情万种，她不做表态，笑着说：“都很好，我挑不出来，你觉得呢？”
蒋华笙看了她一眼，伸手从照片堆里随意抽出一张：“那就……詹妮弗，刚好她也在上海。”
曾素涓笑笑说：“既然你已经定好了，何必来问我？”
“如果你同意，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要！”蒋华笙走近她。
曾素涓眼神飘忽不定：“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都听糊涂了。”
蒋华笙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同意和我结婚，这些照片我全部扔掉。听明白了吗？”
曾素涓惊得后退一步：“你这提议也太突然了吧，怎……怎么又拐到我头上了？”
“所以你不愿意？”
“不是……”曾素涓的脸瞬间涨红。
蒋华笙露出笑容：“那就是说，你同意和我结婚对吗？”
曾素涓扶额：“这是大事，岂能随便说说？”
“你放心，中国人的习俗，我一样不会少，你等着！”蒋华笙将桌上的照片一抓，转身扔进垃圾桶，爽朗地笑着走了。
“？？？”曾素涓的心砰砰乱跳：这什么情况？他在开玩笑吧？
蒋华笙没开玩笑，第二天媒婆就带着他的生辰八字去曾家提亲了。这无疑给曾府带来一场超级地震，毕竟门第相差悬殊，还是个混血的。
可姚氏不敢说什么，只看着曾鸿熹。曾鸿熹拿了曾素涓的八字叫人来算了一下：相合！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他知道底下的人心存疑虑，解释道：“这么多年轻人和我对话，只有蒋华笙是挺直了腰板的，涓儿喜欢的人，错不了。”
姚氏小声道：“老爷，涓儿也没说喜不喜欢啊。”
“她若是不喜欢，这会儿早就闹起来了。”曾鸿熹笑着摸摸胡子。
曾素涓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她没有很强烈的结婚意愿，却又不想拒绝他，或许是相处久了早已成习惯，结不结婚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说她喜欢蒋华笙吧，她好像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说她不喜欢吧，除了蒋华笙没有人能符合她的要求。
从下聘礼到订婚再到结婚，一套行云流水下来，她都是懵的，仿佛在做梦。
等到仪式完毕，曾素涓坐在婚床上还在苦苦思索：我这就结好婚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抬眼，看见蒋华笙进来，坐在离她一米处的地方，就像上班开会一样对她说：“素涓，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和你相处？”
曾素涓不明白：“相处还有什么方式？”
“一开始时，我本来可以在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就跟你表白甚至吻你……”
曾素涓心里一跳，开始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可是我想了想，决定像传统的帝国人那样和你保持距离，我觉得，这样不至于把你吓跑。”
曾素涓笑着说：“你考虑得很正确！”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太平淡？”
“我看到的……我爹娘……就是这样子啊……还能怎样？”
“既然我们已经成婚了，那我们也可以换个方式了。”
蒋华笙上前将牵住曾素涓的手将她拉起。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很热。
曾素涓紧张地往后躲，感到要窒息。
“素涓。”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爱你，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
突如其来的炽热表白令曾素涓很想哭。
“今后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疾病，我都爱你，不离不弃，直至生命尽头。”
曾素涓拼命点头，眼泪不住地留，原来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原来他的爱是如此强烈。
她透过泪光看着他棕色的眼睛说：“我也爱你，华笙。”
蒋华笙轻轻吻她，她这才发觉他的唇是如此性感，她之前没有的脸红心跳都出来了。从此刻开始，他们才真正恋爱，狂热而真挚，深沉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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