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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抬起头，向着几位面壁者所在的方向望去，一一鞠躬。
“现在，面壁计划已经暂时中止，同时中止联合国面壁法案。我代表太阳系舰队联席会议通知面壁者者弗雷德里克·泰勒、面壁者曼努尔·雷迪亚兹、面壁者比尔·希恩斯和面壁者罗辑，你们的面壁者身份已经中止，由联合国面壁法案赋予你们的一切与面壁计划有关的特权，以及相应的法律豁免权都不再有效，你们将恢复自己所在国家的普通公民身份。”
“同时，在得到与三体接触后的结果后，你们随时有可能再次恢复面壁者的身份，并获得相应的特权，太阳系舰队联席会议也将全力支持你们的面壁计划，希望几位面壁者做好准备。”
“最后，感谢你们的付出。”
主席说完陈辞后，宣布会议结束，同一时间，乔纳森走进房间关掉了全息图像。
“罗辑博士，我这边看了关于您的情报，您应该并没有成为面壁者的想法，甚至多次表示拒绝，可为什么您看上去好像并不高兴？”
乔纳森看到罗辑陷入沉思，有些疑惑地问道，突然一拍脑袋，惊醒地说道：
“我明白了，原来您在成为面壁者的时候就已经在进行面壁工作了，果然，您是一个优秀的面壁者呢！”
罗辑只是应付似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对乔纳森的认可。
随后再度陷入了思考。
智子不会无缘无故说出希恩斯的计划，很显然他的破壁很有可能正在进行中，但到底会是谁呢？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听证会现场进行破壁？
当时智子在说明希恩斯计划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破壁人应该就在当时在场的几人之中才对，而且破壁人应该是和面壁者同一个时代的人才对，可当时在场的代表里应该没有和我们这些同时代的人才对啊？
难道说，是她！
罗辑灵光一闪，瞬间锁定了那个人。
是了，也只有她符合条件，希恩斯的破壁人就是他的妻子——山杉惠子！
这，藏得有够深的！
……
会议现场，此刻现场投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在原面壁者所在的位置，更是只剩下希恩斯和他的妻子山杉惠子，原来这次真身前来参加会议的面壁者只有他一个。
就在剩余几个真身前来参加听证会的几位即将离场时，一直沉默的山杉惠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主席先生，我还有话要说。”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相互看了看，都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果然看热闹永远都是人的天性。
还在整理文件的主席抬头看去，也是一愣，随后看向希恩斯所在的方向，见其没有表态，以为他是有东西需要补充，让其妻子代劳描述，于是说道：
“山杉惠子女士，您不是面壁者，但由于您的特殊身份，允许阐述您的观点。”
在场的众人都没想到，山杉惠子居然转过身，认真地对着希恩斯说出了几乎所有面壁者都不想面对的话语
“面壁者比尔·希恩斯，我是你的破壁人。”
破壁人，一个久违的词汇，在当初一度成为过民众口中的笑柄，也是面壁者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门槛。
会场中，人们面面相觑，谁能想得到，这个曾经一度掀起波澜的存在，竟然会再度出现在这个会场里。
希恩斯闭上眼，用力的深呼吸一口，低下头，用双手使劲抹了一把脸，沉默一会后，终于说道：
“我早就该想到了，惠子，这我早就该想到了。”
是啊，早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妻子就是他的破壁人的，从她的行为上就可以分析出来的，她信奉蒂莫西·利里的思想，她在改变他人思维时的那份狂热，发现她是eto,远比她发现自己的面壁计划要容易太多了。
他只不过不想这样去看她。
看着希恩斯痛苦的表情，山杉惠子只是冷静地进行自己的破壁任务：
“我首先要说明的是，你的战略计划的真实目的并非提升人类的智能。你比谁都清楚，在可以想见的未来……思想钢印并非是思维研究偶然的副产品，它一直是你想要的东西，是这种研究的最终目标。”山杉惠子转向会场，“各位，现在我想知道，在我们进入冬眠后的这些年中，思想钢印都发生了些什么？”
在场剩余的几位代表讨论了一番，将结果递给了主席，主席复杂地看了一眼这对诡异的夫妻俩，还是吐露出了实情：
“山杉惠子女士，是这样的，在你们被冬眠后，在各国太空军中，前后有近十二万人自愿接受了思想钢印所固化的胜利信念，以至于在军队中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阶层，被称做钢印族。后来，也就是你们冬眠七年后，思想钢印的使用被判定为侵犯自由，那台思想钢印被封存了。”
山杉惠子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你们不知道，根据从智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思想钢印不是只有一台，它一共制造了五台，每台都配备了相应的超级电脑。它们已经被希恩斯移交给了已经被钢印固化信念的人们，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钢印族，但主并不在意胜利主义者，所以我们并没有对此采取任何行动。”
“这是不是意味着钢印族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主席满脸虚汗地问。
“是的，它已然成为了一种宗教，所信仰的就是思想钢印所固化的信念，入教的仪式就是自愿在自己的思想中打上钢印。”
北美舰队代表凝重地看向希恩斯问道：
“希恩斯先生，您的妻子说的是真的吗？您现在已经停止了面壁计划，所以请您说实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希恩斯沉重地点点头。
全场再次议论纷纷。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并销毁！”
“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些钢印族藏的有多深？要不是今天的事，我都未必会知道还有这么一支钢印族在。”
“好像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吧，思想钢印设定的内容不是绝对胜利信念嘛，又不是什么坏事，等人类战胜了三体，打破了智子的封锁，计算机领域又可以重新发展，利用更高科技的计算机找出那些思想钢印机不就好了吗？”
“也是，如果那些被打上思想钢印的家伙想要闹事，恐怕早就已经冒出来了，现在还是和三体的接触更加重要。”
听到这，希恩斯和山杉惠子终于忍不住异口同声道：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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