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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佑把脸上的纸条一张张摘下来，淡淡开口说了一个字。
“啊？这么无聊的事你还感兴趣？”苏衡皱眉，不情不愿，但也没反对苍佑说的话，“行吧行吧，你要真想掺和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金凰：……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维持这种相处模式形影不离的啊！！
它要是剑尊，肯定得分分钟想把苏衡这家伙摁在地上。
嘴太欠，脾气也很冲。
它这么想着将目光看向苍佑的时候，就见他伸手摸了摸苏衡的头，低头轻声开口：“给你糖。”
金凰：？？？
苏衡一怔，然后像是只小奶猫炸毛一样，气呼呼瞪了苍佑一眼：“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要用糖哄的小朋友吗？”
金凰对苏衡的话深以为然，像这家伙这种脾气暴躁的人，怎么可能拿糖就能够哄好，那不是开玩笑吗！
苍佑固然实力超群，但看起来对苏衡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金凰默然，心中摇头叹气，正这么想着呢，就听见苍佑再次开口。
“不要？”
金凰：怎么可能会要啊，苏衡这人可是……
心中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苏衡的回答打断了他的想法。
“要。”苏衡气鼓鼓着腮帮子，别扭地别开脸，做出了这样的回答，“说好的要给我，怎么不要？你别想收回去。”
“好。”
苍佑似乎对苏衡这样的反应早有预料，他毫不意外地伸手再次揉了揉苏衡的头，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金凰惊得不自觉张开了喙，半天合不上。
啥情况？苏衡还真要？？
它是谁？它在哪儿？是它不对劲还是这个世界过于魔幻？
目送着苏衡和苍佑二人从遗迹之顶离开，金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原来不是苍佑不了解苏衡，恰恰相反，这分明就是太过了解了！
……
原本散去的血雾又再次重聚，甚至有变得更加浓郁的趋势。
夜空之中悬挂的血月逐渐被完全染做鲜血的颜色，仿佛一颗刚从体内掏出的鲜活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
仇千寻的尸体被御兽殿的弟子们妥善收进了储物空间内，收尸之前张曦月以天教的最高仪式为仇千寻表示哀悼并为其超度。
整个正道盟上上下下都一时间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之中。
究竟是在为“仇千寻”不明不白的死去而感到可惜，还是兔死狐悲为自己的性命感到忧心就未可知了。
相传天教所供奉的神明乃是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的共同造物主，他能够左右时间和空间，干预天道的法则，乃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圣女便是天教与此神明沟通的媒介，只要得到神明青睐，无论是现世之人还是已经去往往生之路的人，都能够获得逆天改命之力。
而圣女的超度仪式便是能够使人快速获得神明青睐的方式之一。
张曦月作为自幼就被当做下一任圣女寄予厚望之人，一直以来都对神明的存在深信不疑。
但今日为仇千寻完成超度仪式之后，她却在内心产生了一丝迟疑。
无所不能的神明，真的存在吗？
说到底，从上任圣女至今，她也从未从神明处获得过回应。
“殿下？殿下？”
跟在张曦月身边的侍者小声唤她，张曦月方回过神来，知道此刻并非是她能够分神的时候。
“诸位！整理好心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处能够避难的场所！”
张曦月白裳翩翩，立在血雾之中却也似不染纤尘。
“还请诸位分头行动，共同寻找避难所。”
她的话音落下，并没能像平日里那般一呼百应，除去浑身狼狈却仍旧斗志昂扬的正气宗众人之外，剩下的修士多站在原地，表情颇有微词。
张曦月身体一僵，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个瞬间失去了言语功能。
周围投来的目光里满满都是不信任，责怪和怀疑。
这些负面的情绪一瞬间将她带回了刚从师父手上接下圣女一职的时候。
有前任圣女张娇娇的珠玉在前，无论后来者再怎样的优秀，都会在明月之辉之下变成萤火微光。
况且那时的她还是一个不甚成熟的小女孩，无论是思想还是修为，都大有不足。
那些年，小曦月不知道多少次在人前强撑着不落泪，半夜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哭得稀里哗啦。
虽然在那之后，她仍旧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摆脱了旁人眼中稚嫩的形象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圣女殿下。
但那样的境遇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仍旧觉得无所适从。
如果……如果有人能够来帮帮她。
张曦月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感觉眼眶里似乎又再次有泪珠在滚动。
“怎么？你们是想不劳而获？”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忽然有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含着几分讥笑传入所有人耳中。
“没想到你们堂堂正道盟，居然也这么多懦夫软汉？”
那份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嘲讽，几乎是一瞬间就让所有人脑海里浮现出同一个人的形象来。
玄机宗，符圣苏衡。
苏衡的身影破开人群出现，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讥讽笑容，所到之处仿佛连血雾都为之让路。
剑尊苍佑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蹙着眉不停给周围的人抛眼刀子。
但凡谁没眼力见，给苏衡让路慢了一步就得对上苍佑凶巴巴的眼神。
这让其他修士倍感压力山大的话语落在天教圣女张曦月的耳中却犹如天籁之音。
消失许久的符圣和剑尊……出现了！
没来由的，她在看见这二人身形的一瞬间，心中的不安散去了大半。
“符圣阁下，剑尊阁下。”
原本攥紧的双手咬紧的下唇都在一瞬间松开，张曦月的眉头也松开，冲着苏衡和苍佑点了点头致礼。
“哟，圣女殿下今天也很好看嘛～”
苏衡难得没有一见面就开口怼谁，反而是笑了笑，似乎心情甚好的朝着张曦月打招呼。
跟在他身后的苍佑脚步明显一滞，眉头微拧。
张曦月似乎也是一怔，没想到苏衡竟然会开口夸自己，她脸上不由得浮上几分羞涩。
然而苍佑眉头还未拧起几分，张曦月脸上的羞涩也还未浮起几分，下一秒苏衡的后句话就让他俩的表情停在了当场。
“哼，就是胸大无脑，脸有多好看，人就有多蠢。”
苍佑眉头一松。
果然苏衡还是那个苏衡。
张曦月脸一下子红了，不是羞涩，而是恼怒。
这人怎么能这么说她！
众修士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苏衡嘴欠，没想到能嘴欠到这种地步，当众怼天教圣女！还是怼这么难听的话！这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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