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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都在抖。
这些人将他们两个往越发偏僻的地方逼。
岑栖迟也发现了，“前面是冷宫……”
顾雪装作不懂，“冷宫，冷宫是什么地方……”
“这附近的人很少。”岑栖迟只道。
他将顾雪紧紧护在身前。
他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马上跑，一定要跑掉，一定要活下来好吗，去找栖梧哥哥，不要管我，也不要害怕。”
顾雪沉默。
她能感觉到岑栖迟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的语气都带了一个几分颤然。
“顾雪……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顾雪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
不怕死，反而是怕被忘记？
而且，是有多寂寞，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她这么一个相识不久之人身上。
岑栖迟咬牙。
将顾雪紧紧护着的时候，一双眼中迸发出了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坚毅和冷漠，还有些视死如归的淡然。
以及恨……
淡淡的，融入在空气中的，还有浓浓的不甘。
顾雪清晰地感觉到了。
当顾雪的余光瞄到某个方向时，她在想，死不了了。
也不需要她动手。
岑栖梧来了。
那几个追来的刺客被他带来的人押下去。
岑栖迟此刻还绷紧了心弦，没有放开顾雪。
岑栖梧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岑栖迟紧紧搂着顾雪，明明现在安全了，却怎么也不放开手。
而小雪儿，也完全忘记了他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顾雪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了……”
顾雪突然感觉自己的肩上沉沉湿湿的。
他哭了？
顾雪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想起岑栖梧说，岑栖迟的父亲战死沙场了。
那时看到他，他那脸上没有任何悲伤，或许心里一定压抑很久了吧，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罢了。
就像还未成熟的果子，被快速催熟的后果就是，外表看着成熟了，内里却并不健康，本来是可以好好长大的。
过了一会儿，岑栖迟放开了她，眼睛还通红着。
顾雪拿了块手帕替他擦眼泪。
四目相对，看岑栖迟呆滞的模样，顾雪笑了一声。
她突然惊讶道，“啊，鼻涕泡！”
岑栖迟连忙捂鼻子，脸色涨红。
顾雪道，“逗你玩的。”
岑栖迟，“……”
他偏开头，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岑栖梧看着，脸上含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雪儿。”
听见他的声音，岑栖迟下意识松开顾雪，顾雪跑了过去，“哥哥！”
岑栖梧将她抱起，“吓到你了吧？”
顾雪突然觉得好笑，他真虚伪。
明明今天这事儿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现在居然又来假惺惺的关心。
他突然做这种事情，想干嘛顾雪已经懒得猜了。
但仔细想想或许也挺好理解的，他大概是想试探他们，不过试探她可以理解，但是连带岑栖迟一起是要做什么？
要不是顾雪接下来还要倚仗他很长时间，根本不想和这样的人多有接触，还装什么兄友妹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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