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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皇帝大概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是顾雪原本的年纪叫他一声老头儿也不为过。
尽管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顾雪还是隐隐感觉他的身体大概不太好。
只是用了什么药物，才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精气神。
说白了，外强中干，是个绣花枕头。
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身体是这个状态了。
不过顾雪也不想知道。
但凡学过点历史的都知道，皇家，自古可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为了争权夺势，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这是一趟浑水，谁沾染谁倒霉。
不过，顾雪瞧着这老皇帝眼中闪着精光。
嗯，看起来心机深沉、老谋深算，一般人应该是算计不过的。
“听说有人意图行刺栖迟，都处理了么，栖梧。”
“自然是处理好的，皇爷爷。”
岑栖梧微微抬眸道。
虽然说出的话语是尊重的，但是这语气也是有些漫不经心。
顾雪虽然存在感不强，却将局势尽收眼底，包括每个人的微表情。
顾雪有一种感觉，这皇帝看岑栖梧的神情，不太似君臣，因为皇帝对他似乎有些忌惮，完全超过了君臣间该有的范畴。
但是细看他的神情，又能感觉到他对岑栖梧的信任，甚至……还有一点像，一个人对自己优秀作品的满意。
总之，有些矛盾的情绪杂糅在他的眼中，让顾雪一时无法分明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皇帝一双威严的眸朝顾雪扫了过来，“你就是顾雪？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顾雪一双眼睛里似是好奇和畏惧，也不敢直视皇帝的样子，她按照府里教的那样行礼，“……参，参见皇上。”
皇帝见到她的时候，微微挑眉看了眼岑栖梧。
随后又道，“是个讨喜的小姑娘，能被南岳的皇长孙青睐是你的福气，好好跟在栖梧的身边侍奉吧。”
在这些人看来，能当他们的下人，都是一个普通百姓无上的荣耀了吧。
或许在一些普通人的眼里，他们自己也这么想。
但顾雪就觉得吧，这些人脸皮真厚。
心中正觉好笑，就感觉到一双骨节分明，有些冰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孙儿不曾把小雪儿当奴才，又谈何侍奉。”
顾雪下意识地看向他。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作妖。
果然，岑栖梧目光温柔，看她的神情充满了仿佛能将她溺毙的慈爱。
要不是顾雪知道他，真要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了。
但是，冷血动物，是没有心的。
她们很像，而岑栖梧比她狠。
顾雪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然后再倒过来，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
只做出有些怔忡，有些感动的神情来，直勾勾地看着岑栖梧，心里只是在盘算，如果打他一顿，自己要断几根肋骨。
顾雪想了想，觉得她可能会死，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皇帝知道望岳山庄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他们是什么纠葛认识的，栖梧虽然厉害到底还是年轻，容易为一些小事而动容。
皇帝看看眼前的二人，笑了笑，“你啊，性子冷淡，也无甚爱好，难得你喜欢，许全，赏赐这丫头些玩意儿，就拿前些日子，西域进贡的那对玉如意来。”
皇帝看起来异常高兴。
他是该高兴，因为岑栖梧这个无欲无求的人终于有了看重的东西。
当一个人有了在意之物，就有了破绽。
他更有了拿捏岑栖梧的把握，看顾雪的神情都更加和蔼了起来。
顾雪诚惶诚恐地拉着岑栖梧的衣角。
手指却不太自觉地紧了紧。
有点意思嘛。
岑栖梧这狐狸对她或许是挺喜欢挺感兴趣的，但也很会物尽其用啊，让皇帝觉得他有了软肋，若对方放低戒心，他做什么不方便？
至于他的行为会不会让她陷入危险，这事儿他估摸着也不太上心。
即便危险，顾雪也是不怕的，她总是活在危险中。
不过，她这个便宜‘哥哥’，是真的狗啊。
她可不甘心就被他玩弄。
没事，看谁比谁能装，看谁把谁当真。
她还有时间，走着瞧呗。
与他四目相对时，看着岑栖梧眼中的笑，顾雪弯了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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