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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栖迟变得和他越发相似是他的灾难一般。
顾雪发觉自己说的话是有那么点不太好的意思。
她干笑一声，“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只是觉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时他自己要走的路，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道理干涉，不是么小雪儿。”
但其实顾雪觉得，好的引导对于一个三观还不太健全的少年是很重要的。
但是想想岑栖迟的处境。
如果他一直保持原来的模样，在这个深宫中生存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让人唏嘘，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变得和本殿越发相似，也是他的本事，不是么？”
顾雪张了张口，没有想到能从岑栖梧的口中听到如此自恋的话来。
岑栖梧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她看起来很希望栖迟可以保持原来那个赤诚纯净的模样活着，但是，不是谁都有福气，能走那条干净的路。
她和他都不可能永远给岑栖迟保驾护航，他要走的路亦是布满荆棘，他原来那副样子，搞不好便是遍体鳞伤。
还是要他自己闯。
如今这世上真正会为他好的只有他自己，所以变成什么样都不是旁人能插手的。
顾雪将岑栖梧说的话琢磨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
“你信吗，我原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岑栖梧随口的一句话，但是顾雪却是信的，他可能真的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顾雪端起桌上的杯子，被岑栖梧拿掉，换了一杯果汁。
“少喝点酒吧，本来小脑瓜子就不好了。”
顾雪气得咬牙切齿，“可真是劳哥哥费心了呢。”
宴会上的表演一直没有停，岑栖迟那边与皇帝行了礼以后，坐了过来，顾雪看着他，还和以前一样地冲他笑。
岑栖迟看着顾雪和堂哥的模样，总觉得他们似乎比起以前更加亲近了不少。
这场宴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中途有很多表演，有美女跳舞，还有俊逸的男子上场舞剑。
顾雪看女子跳舞看得仔细，看男子舞剑更是兴趣盎然。
她整个人已经靠在桌子上了，眼珠子看起来都快黏到那些人身上去了。
她这种反应让岑栖梧非常的不悦。
“好看吗？”
顾雪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男人了。”
岑栖梧呵呵一笑，自己都没有发觉语气之中的酸味，“歪瓜裂枣，有什么好看的？”
顾雪神情疑惑，“哪有，我看都还不错啊。”
然后顾雪的脑袋就被弹了一下，重重一下，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什么好看的，小雪儿太没见识了。”
“像这种男子，一看便都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儿，有什么好？”
也就是座上那人，喜好广泛奇特，才请来这么些腌?东西。
“吃软饭怎么了？比起吃软饭的人，我更看不起不能让哥哥弟弟们吃软饭的自己。”
然后顾雪的耳朵就被岑栖梧捏住了。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嗯？”
顾雪道，“错了错了，我不不说了不说了，嗨呀，也不看了，不看了！”
岑栖梧这才缓缓松了手。
顾雪往岑栖迟那里挪了挪，“你看他，凶我。”
岑栖迟一直都沉默着，终于开口了，“没事的。”
顾雪冲岑栖梧吐舌头，“哥哥看人家栖迟，多温油，看看自己，夜叉。”
岑栖梧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雪不敢说话了。
宴会到了尾声的时候，天也黑了。
不知是不是顾雪的错觉，这帐篷内虽然灯火通明，却给她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一种不太安详的感觉一丝一丝地浸入她的心头。
一段不属于宴会上的乐声响起。
在这野外显得格外吊诡。
顾雪的神情略微凝滞，在座的所有人也都不太自在，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啊那是……”
“怪吓人的。”
皇帝立刻着人去看了。
良久无人回话，时间差不多了，宴会散场。
所有人出去的时候，无数道的黑影蜂拥而来。
显然是有此客，而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护驾！”
“护驾！”
只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场面就乱成了一团糟。
顾雪看向岑栖梧。
岑栖梧将她和岑栖迟护在了身后。
马上也有人冲他们来了，岑栖迟在那一刹那冲了出去。
少年腰间佩得剑出鞘。
一刹那取了来人性命。
虽然动作在顾雪的眼里还是非常的青涩，但是顾雪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当初那个误杀了奶娘，便做了一宿噩梦的岑栖迟，已经不在了。
那段诡异阴森的音乐再度响了起来，顾雪感觉到了岑栖梧有些不对。
场面很乱，岑栖梧却一直都没动。
而有人冲顾雪来的时候，他才动了，随手擒住了那人的脖颈，刹那那人便没了气。
顾雪看着这一幕，听他道。
“小雪儿，别怕。”
场子乱了许久，皇帝被保护回了他的营帐，一些大臣，家眷们也跑回自家营帐躲了起来。
顾雪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而一直都有人在护着她，所以还没有人能伤到她。
岑栖迟能做的毕竟还少，即便他还想留下来杀，却被先前顾雪在饭桌上见到过的人带走了。
那人还不忘向顾雪行了个礼。
顾雪知道他是自己人，就没有拦着。
接下来，此刻的那一方完全被压制住了。
唯独空气中那段诡异的音乐一直没有停。
直叫顾雪起鸡皮疙瘩。
而且，他感觉到岑栖梧他怪怪的。
顾雪听到那段诡异的声响，突然铮！了一声，他蓦然抬眼。
顾雪有一种感觉，岑栖梧好像失控了。
他的一双眼睛又冷又空，除了杀戮，顾雪什么也没看见。
她四处看了一圈过去，没有找到在奏乐的人。
她看着周身的一片血海还有受伤的杨译，沉了沉脸。
她不知道岑栖梧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总觉得应该和刚才那段阴间乐有点关系。
以及，刚才杀了那么多人，有点杀红眼了吧。
顾雪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觉得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了。
他现在连杨译都照伤不误，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顾雪上前，刹那抽出了杨译的剑，挡下了他一击。
她一手将杨译拦腰提溜了起来，推到后面，把他安置好。
顾雪看着他一双眸又黑又冷，“哥哥，你冷静一点。”
他的身形已经一闪掠过来。
谁能告诉她，刚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危险近在眼前，顾雪也冷下了脸。
兵戈相接那一刹那，几乎要擦出火花来，二人的动作都极快，看着只剩下光影。
连过数十招，即便岑栖梧动作再快，顾雪也全都挡住了。
然而，剑刃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同时裂开了缝，两把剑一同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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