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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寂面色古怪，横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快来看看陛下，晚上胃口稍微好些，结果吃的饭全都呕了出来！\"
皇帝面色十分蜡黄，眼底还透着焦黑的颜色。顾青青心里一紧，顾不上其他，忙上前为皇帝诊脉。
窗外雨越发的大，大殿炭火虽旺，可仍然未觉得暖和。皇帝应该是下午郁结了气没有抒发，晚上又多吃了些难克化的食物。
松了口气，只是肠胃问题。
陛下的身子还是老样子。
她快速开了一副健胃的药方，递给姜寂，\"陛下没事。将这幅药喝下去就好了。\"
姜寂旁边的小太监上前接过药方，鞠躬后火速退出内殿前去抓药了。
顾青青像是想到什么，叫住姜寂，\"公公，上次您说的脉案......\"
姜寂一脸莫名，迟疑道：\"......脉案?\"
她笑吟吟看着他，说道：\"是呀，陛下的脉案。\"
\"哦.......是是是\"姜寂一拍脑门，对着一边的小太监皱眉头，\"上次让你给王妃陛下脉案呢？\"
小太监趴在地上，发抖道：\"小的该死，脉案小的这就去拿。\"
\"毛毛躁躁的........还不快去！\"
小太监得了话，忙连滚带爬冲出殿里。
姜寂对着顾青青笑了笑，\"让王妃看笑话了，先进殿稍后吧。\"
顾青青若有所思望着小太监的背影，双手抱胸，略点头。
宫娥在他们跨入内殿的时候悄声禀报，说皇帝已经睡下。
内殿蜡烛熄了一多半。诸人情不自禁放慢脚步，怕惊扰皇帝。
姜寂在皇帝龙榻附近翻阅宫人汇报的宫内册子。
顾青青则找了一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百无聊赖的托腮发呆。
手中的茶碗被她用指尖沾了茶水轻轻划了个圈，茶碗中间的水渍慢慢褪去，她又在断口处用手指重新连接圆圈，玩的不亦乐乎。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在她头顶飘过。
她抬头，小太监红着脸递给她厚厚的一个册子。\"贵人，陛下的脉案。\"
悄悄缩回手指，一定是小太监看到她刚才幼稚的举动，又不好意思直接惊扰她。
\"谢谢。\"
她接过小太监手上的册子，对他莞尔一笑。
小太监大概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贵人会对一个奴才说谢谢。脸更红了。
行礼之后便跑了。
顾青青翻开皇帝的脉案，不出所料，上面干净的很，虽然上面对皇帝的诊脉描述到对症的药方都记录的非常详细，但是对于脉搏中奇特的护心的脉象却只字未提。
如果是没发现，那这种医术也配给皇帝瞧病吗？
如果是发现却又刻意隐瞒，那么是不是说明，护心脉的事情和给皇帝诊脉的太医有关系？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
既放任天竹之毒蚕食陛下心脉，又使用特殊手段护住主要的心脉保证他不被毒药吞噬。
随手翻了册子，里面的记录是从十天前开始的，全出自于一人之手。
也没有医师署名，这样的一份几乎可以算得上不称职的药案居然出自于皇帝的御医之手。
如果不是皇帝真的拿自己的病情不当一回事的话，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陛下的药煎好了。”
一名端着托盘的宫娥轻轻的禀告。
姜寂身边的小太监用银针插入药汁后，又倒出一些亲自尝了尝。
银针对着烛光检查无误后，对宫娥摆摆手，示意可以了。
顾青青思绪被宫娥打断。
宫娥的面容十分眼熟，是早些时候和刘妃眉来眼去的那个人。
她拿托盘的样子，让顾青青想起，第一天晚上在书房和秦无邪吵架的时候，送茶水进来的，似乎也是这名女子。
只是当时自己觉得很委屈，全副心思都在别的上面。
现在把这几件事情串在一起想一想。
这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等一下。”
端着托盘的宫娥闻言止步，她的身子刚好背着光，低垂着眼脸，看不清晰表情。
宫女施礼，“贵人。”
顾青青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把药给我，你先下去吧。”
秦无邪抱着双臂倚在内殿红柱上，黑色狭长的眼眸溢满烛光。
整个人隐入黑暗，望着内里的光亮，仿佛两个世界。
晚上处理完公务后他便去了顾青青的偏殿，守卫含笑告诉他，顾青青去了皇帝那边。请他入内稍等。
他想了想，便朝内殿的方向来了。
宫娥看到面容俊美却冷淡的晋王，都羞红了脸忙行礼。他挥手制止，示意她们该干嘛干嘛就好，不用管他。
慢慢靠近内殿，映入眼帘的是顾青青绝美地侧颜，她正对着一本册子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面前的女人，他名义上的侧妃。她脸颊染着桃色的红晕，睫毛如蒲扇般半遮住眼眸，淡粉色的唇瓣紧抿着，像是遇到什么难题。
确实......是个美人呢。怎么之前没发现？
他的目光随着她起身，看着她走到侍奉陛下汤药的宫娥面前。
她背对着自己，烛光映的她根根发丝变成金黄透明。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将那名宫娥的表情一清二楚的尽收眼底。
宫娥的表情越来越古怪，面色逐渐变得难看，面部表情僵硬。
她的手在托盘地下动了动。
秦无邪情知不妙，不免心下一紧。快步往皇帝的方向走去，直觉这人不对劲。
四下的宫人看到他面色不虞直冲进来的样子非常诧异。
姜寂抬头看到他。甚至还放下手中册子对他还笑了下。
可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那名宫娥身上，身边其他声音都几乎充耳不闻。
寒光一闪，宫娥托盘下的匕首瞬间抽出。
将托盘连同药碗对着顾青青掷去。顾青青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被眼前匕首吓到，反而奋勇扑上前去，企图徒手夺她手中的匕首。
宫娥的目标不是她，而是——皇帝！
皇帝被一连串的声音吵醒，普一睁眼，面前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挟着劲风直扑他的咽喉处。
下意识慌忙抬起胳膊，向里间翻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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