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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将衣服穿戴整齐。
抬头。
秦无邪仍然一言不发。
顾青青咬了咬唇，果然是她想得太多，自作多情了。秦无邪才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打动的人，也许自己在这边碍手碍脚早让他不高兴了。
只是碍于自己帮皇帝挡了一刀，才在大家面前做出关心则乱的表情而已。
嗯，一定是这样。
她对他行告退礼。
擦肩而过的时候，秦无邪拉住她的手臂。
原本冷漠的表情，面对她苍白地脸色，眉头更加紧锁：“不要闹。”
顾青青几乎失笑。
“殿下，发脾气的人，好像是你吧？”她挣脱了手臂上的手，“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阴晴不定的性子我伺候不起，抱歉！”
眼圈又有些微红，虽然早知道他性格冷漠又自私，可实实在在面对他的时候，又情不自禁被一瞬间的温柔所吸引。
然后他冷淡的神情就会出现，打碎她所有的幻想。
窗外的雨夹着风，吹动树枝，刮着窗户发出“哗哗\"得声音。
微微晃动的烛火，将他们的面容忽明忽暗的拉长。
秦无邪侧过头，高挺的鼻梁显得面容更加立体，在耳上晃悠地黑水晶耳环熠熠生辉。
“抱歉，让你困扰了。”推开房门,看着夜色中婆娑的树荫，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暂且先住这儿吧，给我一些时间来安排你出宫。”
说完，抬步步入雨夜。
秦无邪拒绝了宫娥和自己侍卫递上的雨伞。
“殿下？”
在他们不解的目光里，让雨水将自己彻彻底底淋湿。
他紧紧攥住拳头，直到双手被雨水浸湿成没有血色地苍白颜色。
他回头仰望内殿的灯火。
殿内栏杆处同样有个黑色的身影，正眺望远方，在巨大空旷的雨夜里显得如此的悲苍。
那天皇帝让他回到属地晋城。
顿了好久，思考了好久。
他终于还是开口，“父王......”
他对着皇帝，向他父亲抱拳，眼神坚定，“这一生让我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吧！”
皇帝像是早已料到自己儿子会如此说，从病榻上歪头浑浊的眼睛看他最后一眼。
将手中一样东西丢掷在他脚下。
缓慢闭上眼睛，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他当然知道那会是什么。
是他，不,是所有皇子们朝思暮想的东西。
颤抖着伸出手去，将皇帝丢掷在他脚下的东西狠狠地攥紧在手中。
那是一块黄金做成伏虎长方形的令牌，是可以调发军队的虎符。拥有了它，等于将整个京城周边机动营，羽林卫，东郊大营的兵权控制在自己这里。
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他选择放弃了皇帝给他留下的一条安于后半生的出路。
没资格品尝心动或者激情，他的命，甚至都不在自己手中。
“母亲。”他对着隐在雨雾中的宫殿，喃喃道，“我不需要感情。不需要！”
雨，越下越大。
一柄伞在他头上遮下阴影，四处的雨水如同珠串沿着伞骨滑落。
他回头，有些惊讶来人，“你怎么来了——”
内殿中。
姜寂：陛下，那名宫女死了，应该是行刺之前就已经服下毒药了。“
皇帝挑眉，将手交叠在身上，动了动手指：“哦？”
姜寂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不过内务府那边查了她入宫的档案，死的宫女是陆川人士，家里也早就没人了。但是真的仔细查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
皇帝点点头，“继续说”
“这个宫女当时入宫是曹总管引荐的。曹总管年前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和刘妃宫里的张总管是老乡。”
皇帝冷笑，想要躺下。
姜武赶忙去扶他睡好，并且细心掖好被子。
“朕乏了。”
“是......”姜寂赶忙去将左右的烛光吹熄了几盏，又那跟银钳准备去挑拨其他宫灯的灯芯。
好让室内的光线看起来更加柔和一些。
好半天皇帝没再说话。姜武也越发放轻自己的动作。
几乎以为皇帝睡着时候。
皇帝突然开口了，“刘妃那边......”
姜寂怔了怔，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说道：“那边盯着呢。”
没一会，枕边传来皇上平稳的呼吸声。
姜寂轻吐口气，这日子，可真够折磨人的。
第二天，秦无邪派人将顾青青接回自己的偏殿。
取消了每日为陛下问疾，交由另一名他从宫外接入的太医院大夫接手。据说为了怕那名大夫想家，还特意将他的夫人以及15岁的长子一同接入宫中。
又妥善安排了她的饮食，让她安心养病。
她问宫娥自己何时可以出宫。
宫娥摇摇头，说道：“殿下让贵人好好休息，其他的并没有交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太子回来的那一日。
那一日，众人早早齐聚于午门的城楼之上。同来的还是秦无邪的弟弟瑞王秦慕云，还有繁王秦术语，以及汉王秦岚。
顾青青则在宫娥的陪同下，在鼓楼中冷冷注视这一切。
“怎没看见皇帝？”
“陛下身体抱恙，晋王主持欢迎太子的宴席呢。”宫娥看着底下鸣金击鼓气势磅礴的欢迎仪式心不在焉的说道。
太子大军入城，司仪队伍立刻开始弦歌和鸣，先锋队伍举起八人号角，猛烈吹响。声音久远而肃穆，在空中久久回荡，不肯散去。
身着黑色绣银礼服的司仪神官站出一步，诵读祝词，墨色长发被羊脂玉簪束发的太子翻下马背，双臂一震褪去雪狐氅衣，露出绣着蛟龙模样的黄色锻袍。
他接过礼仪官双手递上的三柱竹立香，对着天地均行拜礼，又有人拉来牛羊牲口，他接过弯刀亲自割杀，敬献神灵。
礼成。
让顾青青诧异的是，司仪神官居然是易王云枫，猛的对上云枫那双酷似梦里妖瞳的眼眸，让她免不了内心又又不舒服的感觉。
她有些讶异，“易王居然是司仪神官。”
小宫娥如同解说员，忙点头道：“贵人有所不知，易王是天赐有神力的贵族。秦朝所有祭祀祈祝都由他主持的。”
顾青青点点头。不再继续观看，径直往内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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