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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青刚走，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秦无邪褪去眉宇间温柔的神色，“知道了。”
他周身空气似乎开始散发冰冷的气息。
远处巨大的烟花一簇一簇，映照着盛世一般的秦国疆土。
暗卫在前方引路，他们顺着林中小道沿路回到主厅，好在月色正浓，没人发现他曾去而复返。
主厅已经曲终人散，宫娥正撤去瓜果碟盘。
秦无邪对着正中位置双手抱拳行礼，“太子。”
太子秦燃黑发如冠，眼眸狭长，正端坐在主厅正中的椅子上，边上站着御林军的主管秦未，他一身黑衣，站在暗处，瞧不清神色。
秦燃单手托腮，一双寒眸盯着秦无邪。
“三弟，你去哪儿了，让本王好找。”
秦无邪也微笑对上那一双目光幽深的眸子，“太子殿下四下找微臣是没有喝尽兴？”
秦燃起身，缓缓道：“今夜本王已然心满意足了，无邪，像小时一样，陪大哥一起秉烛夜游如何。”
秦无邪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太子深深凝望他，“秦未也一起去吧。”
当先迈出主厅，往殿外同城河走去。
众侍卫欲跟上，太子摆摆手，“我同无邪叙叙家常，你们这是干嘛，秦未你一起，其他人都退下。”
秦无邪也挥手让小厮停步。
殿外的河水直通城外，当年建城的时候有工匠巧夺天工，将河水引入皇宫，蜿蜿蜒蜒做成多条景观水渠。
秦燃今晚不知为何，一路上尽和他说着小时候的趣事。
好多事情秦无邪早就遗忘地干净，但太子却清清楚楚记得。
还指着前面一座桥问秦无邪还记不记得。
秦无邪望着前方一座九孔石拱桥，湖面摇摇晃晃的倒影将桥面映射出水纹。
他略略回想，不禁笑了，“当年臣不懂事，在桥上惹了殿下，还被父皇狠狠责罚一顿。”
太子也笑：“那一顿架，本王倒也没吃亏，也狠狠踢了你一顿窝心脚。”
众人不由都抿嘴轻笑。
太子看了看秦未，“秦未当时和咱们一起在御书房读书，好像因为这事情，被他老子爹带回府上狠狠罚了。”
秦未笑着抱拳，故作苦脸说道：“结果太子和殿下都没事，最后臣的屁股一个月都坐不了椅子。”
太子哈哈大笑，双手背在身后，“一转眼，咱们都长这么大了。”
四周静默一阵子。
“无邪，本王这次回京，有份大礼送你。”
说完对秦未点点头，“将礼物拿给晋王殿下吧。”
“谢太子殿下。”
秦未得到授意，将手中一样黑色物什双手举起，递到秦无邪眼前。
秦无邪只觉得眼前闪过寒光，一柄匕首携着冬日的寒风窜入他的胸膛。
他怔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扎入心窝的刀柄。
“太....子，你.....”
秦末没容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又重重对着剑柄处按了下去。
太子始终持着淡淡的笑意，“从小不管做什么，本宫......从没有输过。这次也不会输。”
他往后大退几步，血顺着他的指缝如泉水一般往外蜿蜒涌出。“你们......”
身后便是寒冷的湖面。秦无邪双腿一软，秦末轻轻使力将他推入寒冷的湖水里。
湖水砰的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水面被染成暗色并向四周扩散。
他轻飘飘地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太子闭上眼，叹了口气，“先委屈晋王在水中躺一下吧。”
再睁开眼，对左右吩咐道：“陛下身体抱恙，咱们带着弟兄们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秦末躬身行礼，抬眼笑道：“羽林卫从今往后自然以太子马首是瞻。”
马车里是好闻的脂粉气和酒气。
顾青青看着身旁拿着酒杯将大氅当成被子侧躺的顾涵衍。
非常惬意的随着马车晃荡。
他将杯子递给一直紧盯着窗外的顾青青“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必。”顾青青摇头，紧盯着远处一波又一波举着火把往宫内走去的官兵。
他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别看了。说到底这是他们秦国的家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顾青青挑眉，不屑道：“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得。”
顾涵衍翻身坐起，眉头一挑。
“你当为什么秦无邪非要将你送出宫。”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顾青青心下一沉。
秦无邪确实什么都没和她说，前几日皇宫便开始戒备森严，连东大营的人都过来了。京城应该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联系前后，她想起那次偷听到的谈话，如果皇帝不是要让秦无邪去晋城，而是要让秦无邪当太子呢？
“你的意思是......今晚秦国要变天？”
她飞扑过去，抓住顾涵衍的领口。
顾涵衍被他吓一跳，皱眉看着她：“你激动什么，秦国谁做皇帝不都是姓秦的天下么。”
顾青青懒得跟他辩解，大喝：“停车，我要下车！”
她说完便要掀帘子从飞驰的马上跳下车。
顾涵衍一把拽着她的大氅往马车里带。
“你疯了，秦无邪就算做皇上，也轮不到你母仪天下做皇后！”
“顾涵衍，我不想和你废话，要么停车，要么我跳车。”
顾涵衍看着一脸急色的顾青青，确认她并不是跟他开玩笑。
沉默半响，对着车夫吩咐，“掉头.......回皇宫。”
车夫不解道：“世子，出宫的马车没有宫符便进不了宫门。”
“回去。”
他盯着顾青青，面色冷淡吩咐。
马蹄蹉跎后。重新掉头往皇宫方向出发。
顾青青心绪稍微平复。略带歉意道：“刚才对不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不必牵连进来。”
顾涵衍双手垫在脑后，重新躺在马车里，高跷着二郎腿。
又恢复玩世不恭的神态，“你？等你走回去，秦王的孩子估计都会叫爹了。”
“谢谢。”
他望着车顶，缓缓道：“不必谢我，说不定，这也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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