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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邪的屋内的灯倒是亮着，她再没有眼色也没不识时务的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顾青青。屋内越坐越闷，这会儿，秦玉儿宁可吹着寒风在亭里透气，起码冷意的刺激下，心里没那么堵的慌。
玉裳和小鱼担心她冻着，挡风帘子围的极其严实，汤婆子也热乎乎塞在她怀里。
“下去吧。”
玉裳知道她这会不想被别人打扰，小心翼翼道，“殿下，有事情您喊声，奴婢们就在不远处伺候着。”
小鱼在桌面摆好酒菜，便和玉裳一起行礼退了出去。
七公主看着桌上的四色菜肴，完全没有丝毫胃口，也感觉不到饥饿。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与失落。
蒋费晗真的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吗？那些甜言蜜语，善解人意也是骗他的吗？到头来，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
眼眶涌出温润，模糊视线，鼻子也酸酸的，秦玉儿不免感怀伤情，吸了吸鼻子，抽手将眼泪一把抹去。
抬眼，她抹泪的手顿住了，不远处有个模糊的黑影站在那边。
秦玉儿心底一沉，定睛对黑影方向认真瞧了瞧。
黑影慢慢越走越近，烛光照在他俊秀的面孔上，慵懒又贵气，秦玉儿对上面前人笑盈盈的眸子，惊的连呼吸都忘记。
“殿下！”面前人行礼如仪，姿态风流又优雅，还透露着一丝放荡不羁的从容。
顾涵衍？他怎么会在这里！
七公主猛的起身，冷哼一声，拉着长脸就走。
她记得今晚在包厢里顾涵衍和蒋费晗两个人蛇鼠一窝的样子，也记得蒋费晗在走廊被秦书的人敲晕后顾涵衍置身之外，事不关己地冷漠。
半夜又出现在王府的后花园，企图讨好她，或者看她笑话？她咬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秦玉儿从小到大见多阿谀拍马之辈，向来对这种人从来都不屑一顾，顾涵衍给她提鞋都不配！
若放在心情好的时候，她勉强假意颜色，今天她可没有功夫，若非怕惊动秦无邪，坏二哥的好事，她此刻定要喊人拿棍子撵他出去。
“殿下不好奇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顾涵衍自寻一张凳子坐下。
秦玉儿想起宫里有关于她婚事星星点点传闻，不由脚步略停，“你慢慢坐，请便。”
顾涵衍道，“您就不好奇，怎的宫里的猫崽子恰好在蒋费晗面前受伤，又恰好您路过瞧见他救猫。宫里这么大，若是偶遇，这种缘分，我愿意称之为奇缘。”
听到蒋费晗的名字，秦玉儿不愿意善罢甘休，她转身，蹙眉望见眼前好整以暇的男人，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我不好奇，也请你不要在背后论人是非，这事儿压根和顾世子没任何关系，只有像你这种人，才会处心积虑觉得别人所作所为的事情都是有预谋，晗哥哥他......”
秦玉儿看着顾涵衍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目光时候，犹豫了，不是没有想过，那日，春色正好，一袭白衣，气质温润的贵公子，身后是万顷碧波，风轻轻扶过他的衣角，蒋费晗的怀里抱着只奶声奶气受伤的小花猫。
她站在不远处的堤岸边，有些羞涩又不舍得挪开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看见蒋费晗抬起头，她慌忙躲到树后，面红心跳。
这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那天明明是临时起意去御花园，只因为伺候她的丫鬟随口叨咕一句，“御花园的桃花开的极艳。”
惹得她不愿意守在暮气沉沉的殿里，引得她去了园子。她攥紧拳头，吸了口气，强忍着猜忌，“你是什么意思？”
顾涵衍指了指凳子，“请坐。”
秦玉儿面色如常，既没有坐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顾涵衍含笑补充，“此事说来话长，公主还是坐着听，会比较不累人些。”
秦玉儿讽刺道，“你待蒋费晗情同手足，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有天在背后说他长短的人会是你。”
顾涵衍道，“我的手足在夏国可不在秦国更不在云国，蒋费晗愿意和我走得近无非是看中我的银子，在这上面我倒是当得起他喊一声哥哥。”
说罢自斟自饮一杯，对着秦玉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秦玉儿想起今晚在醉仙楼，千真万确偷听到顾涵衍给蒋费晗银子的事情，这......倒也不是假话。
她不屑的在旁边坐下，不是愿意相信他，只是秦玉儿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为了让自己死心的真相，她愿意丢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蒋费晗在宫里的事情？”
顾涵衍耸耸肩，察言观色，“那日我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他亲手折断了猫崽子的后腿，至于怎么是刚好遇到的你。公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顾涵衍当然不会傻到和秦玉儿坦诚，猫是他给的，贿赂宫女的银子是蒋费晗从他那儿借的。说出来，秦玉儿怕是会直接狗头铡伺候。
秦玉儿闻言手抖了下，那只猫后来她带回宫里养着，很温顺粘人，毛色柔亮，确实不像无人驯养的野猫。
她垂眸努力调整情绪，不愿意让他看出丝毫端倪，“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顾涵衍道，“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日久见人心，公主冰雪聪明，早晚能有决断。”
秦玉儿冷笑，能将明哲保身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放眼望去整个大秦国，除了顾涵衍，也没人能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何又要说？”
顾涵衍轻扯嘴角，面色如常，“助你一臂之力。”
秦玉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怕自己恨蒋费晗恨的不够彻底，这明摆着落井下石。
当下咬牙道，“谢谢，你可以滚了。”
顾涵衍也不恼，“公主当真是用完臣，便翻脸无情。”
“对，你滚吧。”
顾涵衍笑着起身，恭敬的鞠躬，走出没两步，突然回头道，“蒋费晗人在城外的林子，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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