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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房间逐渐昏暗。
花无瑾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
低垂的长睫将眸内情绪遮掩干净。
脑海中不禁回想用膳时花主君所言。
花主君厨艺非上佳，只能勉勉强强做些家常菜，拿手的是花样繁多的糕点。
他全程为她夹菜。
用膳至后，他开口道“瑾儿，父亲有一事相求”
她心中莫名松口气，放下筷子道“父亲直说便是，何故用上求字”
花主君轻拍她的手，道“你与大皇女交好，可否与她说合说合，娶无泪为正君”
闻言，她身体微僵。
许久后，解释道“父亲，大皇女婚事岂是孩儿可以插手”
“并非插手，你与大皇女感情为父看在眼里，只要你提无泪便有胜算”
她沉默未语。
花主君继续道“瑾儿，这么多年我从未求你什么，便是当做还这多年养育恩情”
她脑中轰鸣，挣脱他的手站起身。
不确定的道“你……”
花主君仰头看她，泪眼朦胧道“第一次见我便知你不是我的瑾儿，身上掉下的肉怎会认错”
她自嘲一笑。
虚假！
她整日活在虚假里。
她的存在是虚假的，姓名是虚假的，性别是虚假的，便连丞相府的好皆是虚假。
可有什么是真的？
她郑重道“我会向凤倾歌提，成与不成无法保证，事了后我与丞相府再无瓜葛”
房间内陷入漆黑，亦如她沉甸甸的心情。
花无瑾猛然起身。
有些事无法逃避。
他首次翻墙进入皇女府，犹如盗贼般潜入凤倾歌寝室。
好在暗卫熟识她，否则怕是无法顺利。
寝室夜明珠照的大亮，屋内空无一人。
花无瑾坐在床沿，手指轻抚横卧的枕头。
不消片刻，声音传进房内“阿瑾，你来寻我何事？”
凤倾歌随之推门而入。
她裹着长衫，松垮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花无瑾不自在的转过头，恼道“穿好衣服”
凤倾歌拢好衣衫，解释道“可不怪我，暗卫说你来寻我”
她坐到花无瑾身边，勾住她肩膀。
问道“怎么这般时辰寻我？”
她穿的轻薄，清晰感知到她身体弧度。
他僵硬着推她，斥道“别动手动脚”
凤倾歌不情愿的收回胳膊，撇嘴道“睡一张床都不曾说什么，今日连搭个肩膀都不愿”
花无瑾转头瞪她，道“我寻你是为正事”
“正事？我已传信给你今日母皇未见我，啊，我知道了，可是因我与花无泪的婚事？”
闻言，花无瑾双眸瞠大，难以置信的道“你如何知晓？”
心有灵犀不成？
凤倾歌得意的笑“我与花丞相已谈妥，明日去寻母皇赐婚”
她的话犹如惊雷炸入他脑中，轰鸣声久久未散。
他失语许久，哑声问道“你确定了？”
凤倾歌平躺在床上，双手枕于脑后。
解释道“日后我登位，早晚会纳后宫，早一步晚一步没差别”
早一步，花丞相亦可为她登位给予支持。
花无瑾搭在床上的手紧握成拳，修长指甲扎进皮肤里。
他却未感觉到丝毫痛意。
轻声道“若我想嫁给你呢？”
凤倾歌惊的半坐起身，艰难问道“阿瑾说什么？”
恼意上头。
花无瑾翻身跨坐在她腰上，按住她双手禁锢在床上。
“阿……阿瑾，冷静点，我们都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你醉酒时被我伺候的挺舒服”
“什……什么意思？”
花无瑾俯身吻上她的唇。
技术不够娴熟，牙齿不时咬到她的唇。
凤倾歌愣怔不敢动。
他察觉不到回应，咬的越发狠，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扩散。
唇渐渐下移，落下的每个牙印像在标注领地。
凤倾歌手腕挣动。
花无瑾回神，翻身而下。
站在床边，手背抹掉唇上血渍。
凤倾歌拢着衣衫靠在床栏处，一副被人强抢不堪受辱的良家男子模样。
脑中一团乱麻，像浓稠的浆糊。
长睫轻颤，久久未言。
并非不愿开口，而是不知说什么。
花无瑾眸光微闪，心中泛着针扎的疼。
破罐子破摔道“你以为那晚是江春之，实话告诉你，那晚你抱着我不松手，你扯着我衣服乱蹭，你那里……亦是因我而破的”
凤倾歌脸色随着她的话渐渐苍白。
“阿瑾你……”
“我也没想到风流无度的大皇女是初次，得皇女殿下初次我之荣幸”
花无瑾开口打断她，语调透着嘲讽之意。
不知是讽凤倾歌还是自讽。
他不想听她说出不中听的话，无非是那些女子在一起不容于世。
可，他是男子。
是白瑾非，而非花无瑾。
花旋不愿归，世上便再无花无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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