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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倾身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往后靠，凳子没有椅背，她仿佛都能当场来个下腰。
纪言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他撒娇似的昂头看她：“你躲什么啊？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只是……亲亲而已。”
宋冰邻心尖颤了一下，她剧烈无措，猛地站起身：“我，我要去休息了。”
她可能真的应付不来这种场面，还是先躲一阵子比较好。
嗯，先躲一阵子。
纪言洛当然不允许她走：“你就这么走了，我会无法安心学习的，姐姐。”
他站起身，懒懒搂过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的学习如此重要，你怎能如此随意就离开，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忐忑不安，你忍心让我无心学习吗？”
“你究竟是跟谁学的这些？”宋冰邻凝眉看他，又有几分无力的想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不要太随便。你，你现在应该将重心全部放在学习上。”
“我不要。”
宋冰邻看着他的目光，染上了不解。
他原来是这种性格的人吗？如此……放肆？
“好啦。不闹你。”纪言洛抿唇直起身，却还是轻轻拉过她的衣袖：“我们单独谈一谈好不好？关于成亲一事。”
宋冰邻眉心蹙了蹙，还是点了头：“好。你说。”这件事她也要跟他好好聊聊。
他指向床边，“坐着说。”
“我可以相信你别无他意么？”宋冰邻深深看向床边，狐疑问。
如若放在以前，她会觉得纪言洛单纯，但现在，他是否单纯这一点还有待考究。
纪言洛再度笑出了声音，低眸舔过唇边，指尖还抚上自己嘴，回味了一下方才那吻的麻。
嗯。他很想有点别的意思。但暂时还要理性一些。
他含笑道：“我们都是绝对自由的人。所以有些事会情不自禁也是正常，你应该懂我的。”
可以说他是在耍流氓，但，她应该不讨厌吧？
“但如果你很讨厌的话……我会收敛。”他补充了一句。
宋冰邻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当然不会讨厌，她只是对这方面有些……放不开？总归是僵硬面对的，她在这种事上不愿意太放肆。但他放肆，她可以接受。
坐在床边。
宋冰邻认真看着他，说：“关于成亲一事，我觉得我们的看法应该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先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才可以去组建一个家庭，不然你还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人格，就与人成为一家人，很容易就会丧失自己的思想。”
她觉得这样并不好。
纪言洛说：“我也这样认为。”
“嗯。”所以这件事是没什么异议的，他当日只是冲动才想跟她成亲，但只要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此事并不现实。
纪言洛轻柔看着她：“但是，不成亲也可以亲近的对吗？”
宋冰邻顿了顿：“按理来讲可以。”
“那你为何拒绝跟我亲亲？”纪言洛又一次凑上来，用他那双小狐狸一样的好看眼眸纯真无害的看着她，但当他将目光浅浅移动到她的唇上时……
宋冰邻再一次感觉到他与外表不一样的贪和欲？
宋冰邻肩膀绷紧，小臂肌肉线条都明显了。
她往后躲了躲，目光避开：“不是拒绝……只是，我觉得……我有点。”承受不住？
纪言洛喉结滑动，心口痒痒的。
他目光深情看着她此刻的一举一动。
很可爱。
他好喜欢她。
他知道她也喜欢自己。所以他好想要与她有更多更多的亲近，如此才可以满足他此刻的心。
“宋冰邻。”纪言洛咬过唇边，目光沉沦在她的面庞，单手压过她的下巴：“亲亲我。”
“这样也许不太好？”她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婚后再说的吗？包括亲吻这种。她和他还没有成亲，走太近不太好吧？而且，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混乱。
往常很理智平稳的宋冰邻，在此刻只剩下慌乱和大脑空白。
“没有不好。”纪言洛沉迷于其中，倾身再度吻上她的唇，轻喃着说：“我只是好喜欢，好喜欢你。”
宋冰邻睫毛颤了颤，单手护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片刻后，她无声叹口气。
她怜爱般单手抚过他的面庞，加深了这个吻。
她沙哑着嗓说：“亲完就去学习好吗？别因为这种事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情。”
“好。”
——
纪言洛进京赶考之日到来。
左家庄和东家庄的人，都出来欢送进京赶考的学子们。
宋冰邻在这里再见到纪母。
纪母看着她的目光依旧不善，高高在上说：“我儿子若是考不上，便怨你。”
下一秒。
从家中出来，看见路边宋冰邻的纪言洛，飞奔跑了过来。
“宋冰邻！”
宋冰邻很自然的伸出双手，接住飞扑过来的纪言洛。
她笑着揉过他的头发，单手抱着他的腰：“你也不怕摔了，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那你讨厌我这样吗？”纪言洛双手挂在她的脖子上，笑眸含星看她。
“你说呢。”当然不讨厌。宋冰邻侧眸看向身旁脸色铁青的纪母，笑而不语，将他放了下来。
纪言洛接收到她的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母亲。
他与母亲已有几月未见，他真的搬离了纪家，最初是在宋先生家中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开学他便住在了学院小库房里。
他讨厌被任何人操控，母亲也不行，当她的手伸到他的世界，并试图管控他的举动时，那么不好意思，他真正独立的时刻就会到来。
当然，她依旧是自己的母亲。这毫无疑义。
纪言洛站直身体，对纪母客气微笑道：“娘亲。孩儿此次进京赶考可能要去个一年半载，您与父亲在家还要多多保重。”
纪母攥紧手，冷笑扭过头不去看他：“在我眼中，我已经没你这个儿子。而在你眼里，真正在意的也就只有宋冰邻一个人吧？你还能在乎我和你爹的死活？”
“确实不在乎。”纪言洛道。
纪母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看向纪言洛：“你说什么？”
纪言洛看向纪母：“如若娘亲想要用养育之恩来批判我，儿子可以保证在儿子有钱时，全部回馈给母亲。但母亲，这又何必呢。感情本就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当您用感情来胁迫我孝敬您时，这份感情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被逼迫被强迫的听话懂事孝顺，绝不是孝顺。
而若他选择臣服，他对母亲的感情背后注定会潜藏几分恨意。如此，她便会满足吗？她便真的给到他母爱了吗？
所有的爱，都不该是打着爱的旗号去操控对方，逼迫对方的。
这不是爱。
而是自私自利。
纪言洛离开。
纪母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
宋冰邻看了她一眼，问：“要去喝酒么，我请你。”
纪母：“……嗯。”
纪母垂下头，张了张嘴问，“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宋冰邻沉静：“当你逼迫别人一定要听从你的话时，这便是一种错。但有因有果、人都是独立的，他们总会有一天会觉醒自我，来违抗你的强权。到时候你自会体会到被背叛的痛苦。所以……你如果希望继续与纪言洛针锋相对，可以依旧辱骂他逼迫他。”
反正，最终受伤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纪母无声叹口气，看向宋冰邻：“我现在知道纪言洛为何会喜欢你了。你跟他，果然是同类人。”
宋冰邻笑笑：“我的荣幸。”
“也许，这也是他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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