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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里？！”
花??震惊，声音不由得放大，一股“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油然而生，直到身上聚来炙热的视线才回神。
“你在哪里看见的他？”
她挪到沈灵儿身旁坐着，压低嗓音，隔绝那些竖起来的耳朵。
“就在城里最漂亮的那栋房子中。”
说话间，有小二端上来一盘肉，色香味俱全，瞬间吸引走了沈灵儿的目光，她伸长手去够，完全忘了身边的花??。
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不说话了，她不出声，也不吃饭，乖巧的坐着，直到沈家兄妹吃完上了楼，她也还坐着。
夜越来越深，客栈的人开始收拾桌椅，不迎客了，就在门关上的前一刻，花??从门缝中间钻了出去。
大城就是不一样，也许是敬王在此的原因，城中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挂在街道两侧，光线柔和不刺眼，路上偶尔有行人，但更多的是巡逻的士兵。
花??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但凡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赶紧跑进小巷子里藏起来。
这般躲躲闪闪，终于让她随着人群来到一处热闹非凡的地段。
可能是做贼心虚，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尾随的都是男人。
“在最漂亮的房子里……”
花??自言自语，缓缓走近观察，那些房子都很漂亮，门口站着许多漂亮的女人，她们露着香肩，招着手帕揽客人。
眼看男人和女人搂作一团进门去，花??隐约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但她从未见识过，一时好奇居然走到花楼门口。
在一众妩媚妖艳的女人中，突然出现她这么个异数是很吸引人的，一个满身臭味的男人上前搭讪，话没说两句就想把手搭在她腰间，吓得花??落荒而逃。
她捂着嘴跑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呕吐，吐完之后，再鼓起勇气继续走。
这是一条花街，从街道口入，是最不入流的花楼小阁，越往里走，花楼越漂亮，姑娘也越漂亮，她们不再搔首弄姿，而是穿着得体，仿佛大家闺秀。
有的倚窗而坐，有的对月弹琴，总之诗词歌赋，美不胜收。
也不再有那恶心的男人来骚扰花??，她放心大胆地走到花街深处，终于看见了那座最高最漂亮的房子。
比之第一家的门庭若市，这家面前却冷冷清清，没有姑娘吆街，也没有客人上前，甚至大门紧闭，除了两个看守的士兵，再无其他。
花??终于确定敬王就在里面。
可是，回想见到敬王后的每一个印象，他都不像是会夜宿花街的人。
“姑娘，可别站在这里瞎看。”
突然旁边门打开了，一个姑娘上前把她拽到旁边阴影里，“里面有贵人，看多了人家以为你是细作，把你抓起来怎么办？”
“贵人？”花??假装不知道是哪个贵人，歪着头问：“有多贵？”
“哎哟，那哪是我们能讨论的人……”她嘴上这样说，眼睛却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到后，凑近花??耳边悄悄说：“听说是敬王手下最厉害的将军，人年轻，长得帅，我远远看过一眼，那身材，那粗壮的胳膊，啊……想想就激动……就是可惜他没来我们楼，不然我非得自荐枕席，白给他睡一晚……”
姑娘说到兴奋处，激动得脸蛋通红，完全没注意到花??越来越阴沉的脸。
“你说里面的不是敬王爷，而是一位将军？”
“呃……什么敬王爷？”
花??垂下眼睛，缓慢而坚定地挣脱了那姑娘的手。
“你要去哪里啊？”
“去见见那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哎呀，可不能直接这样去见。”姑娘一把拉住花??的手，“别看门外就两人，里面可把守严的很，别还没见到正主，就先丢了小命。”
“你有办法？”花??问。
“有，我和她们家头牌有些交情，知道一条隐秘的通道，直接去往她的闺房，将军来了，想必就宿在她房中呢。”
“你为什么帮我？”
姑娘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我早就想悄悄去一睹将军风姿了，但是一个人不太敢。”
“……”
花??且当她说的是真话。
两人悄悄潜回姑娘的房间，掀开她的床铺，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这里连接花魁的房间？”
“嗯。”
……花??有点怀疑这位姑娘和那位花魁是不是有点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快走吧，一会好戏都演完了。”
她说着就要跳下通道，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牡丹，牡丹去哪了，快点出来接客！”
花??看她身形一僵，就知道所谓的牡丹就是她。
“牡丹姑娘，现在怎么办？”
“我……我可能去不了了，一会鸨母见不到我，会踹门进来的。”牡丹满脸遗憾，把手中照明的蜡烛递给花??。
“好姐妹，你去看了，记得回来给我描述一下那位将军的脸，见不到，让我做做梦也行。”
“……哦。”花??呆滞脸，无法想象牡丹要去见那些臭烘烘的男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脸上不见一丝愁容。
“快去吧，一会鸨母进来就不好了。”她催促她。
“嗯。”
花??无奈，仔细护着烛火走进通道。
“姑娘。”
“嗯？”
她回头，烛火随着呼吸一明一灭，半张漂亮的脸在漆黑的通道中格外显目。
“你不用同情我，我来这是为了挣钱的，有钱我就开心，没有半点苦衷。”
牡丹坐在那，没有刻意摆出什么妩媚的姿势，却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她青丝及腰，自耳边两侧各挽一绺在脑后，用再简单不过的红布条扎着，眉眼是温柔的，眼睛是干净的。
她的衣服松松垮垮，仅有两层薄裳，腰间没有束腰，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腰有多细，有多销\/魂。
只一眼，似万年。
花??没有说话，而是回头，坚定地迈出步伐。
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她和牡丹可能会成为好朋友，相知相惜。
但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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