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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围上来的人群，视线尽头，初识的两人相谈甚欢。
原本漆黑的城市似乎失去了那一刻色彩，恢复了死寂。
少年漆黑的眼瞳平静无波，他似乎极擅长于消弭自身的情绪，与之前动辄沉浸幻境的状态完全不同。
深渊中涌动的暗流被藏在了更远处，旁人轻易无法探索。
良久，久到江望戈同其他人聊天聊了两轮，面上带着无可挑剔笑容的江望戈从容地与想要求教的军校生交谈，提点他们。
黑发少年动了，他同样走向第一军校学生崇拜的偶像，唤道：“学长，校长之前有让我带您去看一看今晚的住处。”
江望戈闻言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他正等着陆奕给他解围，之前在军舰上他们有约定过私下见面。
军校生们有些不舍，但时间已晚，他们刚才又经历了一场高强度战斗，身体的疲惫感容不得他们挽留。
“学长再见。”
“学长明天见。”
稀稀拉拉的告别声响起，军校生们也仅是失落了一瞬，反正明天开幕式肯定能再见到对方。
得到机甲或异能方面指点的学生比其他人更期待明天的到来，江望戈刚才有点出他们其中几人刚才战斗时的问题，虽只有了了几句，却也足以看出江望戈观战时的细心和对学弟学妹们的重视。
江望戈笑着应下，与陆奕一道离开。
路上，黑发少年维持着一贯的沉默，与往常一般无二。
空气安静片刻后。
“心情不好？”江望戈忽的开口，“我挺擅长同人谈心的，要不要试一试。”
“不......”一个明显沙哑的音节蹦出，陆奕一愣，即刻闭嘴不出声。
看他怔愣的模样，像是自己也没料到声音会变成这样，只得敛眸静默。
江望戈说：“游戏好玩吗？”
陆奕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望戈停下脚步，回望少年，黑色蓬松的卷发看似柔软乖巧，实则叛逆顽固。
他问：“痛吗？”
不等陆奕摇头否认，江望戈替他回答：“撕裂精神力的痛苦常人无法想象。”
常人范围指的是绝大部分异能者。
青年笑了笑，“反正我挺疼的。”他顿了顿，“每天。”
“‘复制’其他人的异能的同时也要承担其主人精神力的反噬，久而久之，精神识海变成了一团线头乱生的毛线球，杂糅在一起的精神力会刺痛我的神经，维持着绵长细小的痛苦，直至我将它带进坟墓。”
“吞噬”同理。
陆奕眼睫轻颤。
江望戈的话看似在讲述自己的痛苦，实则是在告诉少年：
“不要说你已经习惯了，我比你多活几年，依然无时无刻不厌恶这种疼痛。”
“所以，像我们这种人，千万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忍耐克己有时候并不是优点。”
陆奕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心底生出茫然和无力。
该劝江望戈远离那个东西吗？以什么立场。
实话说出“乔舟瑞”有问题？他现在没有证据。
总不可能......陆奕抿了抿唇，“乔舟瑞，那个男生，他之前追求的人是我。”
而对方今天又明显对学长动心，显然人品不好。
所以要远离。
江望戈：“......？”
江望戈眨了眨眼睛，他没听错吧，就因为这？
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实话说，这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拥有三十七种异能的他只是理论上全能，不能解决青春期少年的情感问题。
但他擅长同人谈心的话都撂出去，总不可能收回。
于是江望戈打算从自身入手，宽慰道：“我并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言罢，他暗中观察少年反应。
——没什么反应，神情一如往常，只是他莫名感觉对方心情又有变化。
难搞。
江望戈小时候搞定的问题孩子可不在少数，他有自信拯救迷途少年，只是要从长计议。
此刻，他们刚好也到了教职工宿舍楼。
江望戈拍了拍少年肩膀，思忖着道：“今天太晚，让我们明天再聊。”
“晚安，好好睡一觉，你明天对手的实力可不比你差。”
陆奕也不知道自己的劝告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他真的不愿江望戈同那东西扯上关系。
少年目送学长离开，黑眸一沉，要尽快行动了。
*
学校给他安排的房间内有清洁机器每天打扫，他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直接入住。
江望戈刚要打开卧室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好像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
被安排在校区五星酒店的警卫队员们：“......”
怎么说呢，他们不仅又又又被军团长落下，到现在，连最基本的守卫工作都不用做了。
白天吃吃喝喝买买买，还有军校生客串导游倾情介绍，晚上住五星级酒店，享受豪华住房，简直就像是在带薪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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