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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江望戈疑惑。
003号系统：【您不恨季元帅，为什么？据我所知，您的前半段人生的痛苦来自亲生父母，后半段人生又因造神计划失去自由，季元帅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您的痛苦，从她给您取的名字可以看出，她的收养具有极强的目的性，您难道一点也不恨她？】
江望戈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会恨你的母亲吗？我可以换个说法，你会认为你人生的不幸是由你的造物主导致的吗？”
“003号，一口一个您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并不礼貌。”
【抱歉。】003果断道歉。
“我并不恨她，但我曾在大姐牺牲那年问过二姐同样的问题，她告诉我一个简单的道理，作出决定且作出对的决定远比执行任务的人痛苦，比起我们，季老师要承受的东西更多。”
“我会质疑她，埋怨她，敬重她，爱她，但唯独不会恨她。”
003号系统声音回归冰冷：【恭喜宿主通过全部考核，您已获得曙光核心开启权限。】
“考核？”
这算哪门子考核？
【这是初代人类设立的门槛，我无权知晓具体考核标准，但您成功通过了所有阶段的考核。】
机械电子音刚落，“卡擦”声中青铜石门向后敞开。
江望戈没急着进去，疑点太多。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系统似乎早已离开一代人类，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这点他是从傻傻的不清楚真相但又拥有正常社交的141号系统身上看出来的。
【我曾经说过我们与您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替你们重启曙光的考核程序，报酬则是141号系统的人类化程度增长。】
【不用怀疑其中的公平性，仅用一年，141号系统就达到了我历经三百四五次次迭代后的智能程度，对我们来说这是非常重大的成果。】
石门之后是一间中型规格的实验室。
江望戈不置可否，他走入实验室，“不介绍一下，科学研究不是我擅长的方面。”
003号系统默契地不再延续刚才的话题：【这间实验室只有曙光核心的拥有者能进入，一旦强行破开大门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最中间实验柜里藏着不少人类黄金时代的好东西，二代人类变异基因的初始数据，各类基因改造药剂，细胞活性催化剂......】
003号系统停下介绍，因为江望戈手中正拿着细胞活性催化剂。
将药管放平，江望戈细细观察起来，幽蓝色的液体在试管中流淌，历经千年依旧纯净漂亮。
“它就是你口中能解决我眼下困境的东西？”
【它能治疗您身上的一切伤势，一切的范围包括娑斯母虫造成的创伤、吞噬异能留下的隐患、造神计划系列实验所导致的寿命缩减。】
听到最后一句，江望戈心脏突得一跳。
紧接着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能给季老师用吗？”
003号系统：【......】
它竟然无言以对，江望戈是不是听不懂它的言外之意？！
【这是给你用的，造神实验缩减你寿命的同时也最大程度改造了你的身体，给季元帅使用只会让她提前长眠。】003号系统尽量语气委婉。
“这样阿。”江望戈伸手虚抓，利用空间异能从实验柜中带出一份专业注射装置，不带犹豫地将细胞活性催化剂注入体内。
几个呼吸时间后，
【......感觉如何？】
江望戈五指张开又并拢，重复几次后，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非常不错！”
“剩下的这点我能交给研究所吗？”江望戈晃了晃试管，里面是他有意留下的残余，实验柜里仅有一管这种药剂。
003号系统：【......您现在拥有了曙光的核心权限，不只是细胞活性催化剂，实验室里的一切您都能带出去。】
【这是初代文明的馈赠。】
“代我传达我们的谢意。”
003号系统：【会的，如果我能有幸遇见的话。】
它随后道：【合作正式完成，我和141号系统也是时候离开了。】
江望戈没说什么，141号系统急了，它现在已经听懂了来龙去脉，知道了“它们造物主是人类”的秘辛，也明白江江所在的世界绝对真实，它急迫道：[既然我们这么厉害，救一救江江他们不是很简单是事情吗？]
【文明发展有其独特进程，我们不该干预。】
[可是！]
【可是我们终将离开，我们不可能一直拯救另一个文明，除非这个文明自愿成为我们的附庸。】
[可！]141号系统刚想反驳，但旋即看见江江无声地摇了摇头，对方在拒绝它的帮助。
141号系统委委屈屈地收缩光团，见此003号系统知道它不不避讳江望戈说话的目的达成了。
江望戈虽然听不见141号系统说了什么，但他能从003号系统的回答听出个大概。
“谢了，我真心蛮喜欢你的。”
141号系统顿时光球发亮，江江说他喜欢它?G，它磨磨蹭蹭了一会，请求起前辈来：[能帮我问一问江江，问问他喜不喜欢陆奕。]
003号系统不理解后辈的脑回路：[理由。]
141号义正言辞：[因为江江是一个大好人，以后会成为领导联盟星的大人物，江江也十分爱这个国家，他甚至爱屋及乌对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很好，但是，但是，需要有一个人能爱他，能真正理解他，站在同一高度的那种！]
141号说着说着就语言组织混乱起来，它最后总结道：[季元帅去世后，江江肯定会很难过，他需要爱一个具体的人！]
141号系统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点，003号沉思许久，确实，自身的特殊经历让江望戈从不会主动去爱一个人，收养他的季元帅，对他好的兄弟姐妹，军校时期的同伴，这些无一不是阶段性被动关系。
或有可能代替季元帅位置的江望戈未来将会见到这个国家的阴暗处，会认识更为复杂的人性，他需要学会爱一个人。
003号系统非常欣赏江望戈，所以它决定问道：【有考虑过陆奕的告白吗？】
“什么？”
江望戈本能不愿回想那句称不上告白的宣言。
“我能不能喜欢你”什么的纯情到他想捂脸，虽然他连这种告白都不曾说出口过就是了。
003号系统：【我的意思是“江望戈”的名字还有另一层意思，在你昏迷期间我曾对话过一次季元帅，询问她是否变更考核人选。】
“等会。”话题跳转的毫无逻辑，江望戈无法整理两者内在联系。
003号系统一会儿都没等：【季元帅拒绝了，并向我介绍你名字的含义，“江河昭昭，望其止戈”。】
【在这场危机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初代人类的遗产，更不是与你们只是公平交易的我们，而是那珍贵如宝石，璀璨似星辰，同初代人类一脉相承的勇气、信仰、品格......所以拥有这些的你们依旧被我认定是人类。】
江望戈愣住，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解释。
【江河昭昭，拥有上述所有东西的你因而得到了文明的馈赠，你值得他人的喜爱，更有资格去爱一个人。】
过分直白的夸奖让江望戈不知所措起来，他舒了一口气：“我说，是不是太夸张了，至于吗？”
【至于！！！】这次传来的是141号系统的激烈声音。
江望戈听出了系统语调的不同，他笑着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之前用各种理由逃避过内心，但以后不会了。”
“算是对朋友的保证，一切结束后我会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想法，不会去逃避任何一段感情。”
“怎么样，满意了。”
【嗯嗯嗯！】
“那么。”江望戈眼眸微亮，深处藏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再见了我的朋友。”
【江江再见，日后一定会再见的！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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