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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被人用枪指着，周围遍布横七八竖的尸体，此刻孤身一人的赫连森依旧从容不迫，嘴唇勾着悠然邪佞的笑容。
陆致立于血泊之中，却神色淡淡，海风将他的唇角扯起嘲讽的弧度，“怕是那些与你做过黑色交易的人，都还不知道每次跟他们合作的都是一个人。”
赫连森不顾枪口，从容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殷红的唇色愈发妖冶，“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以为他们在乎这个？”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你这么会伪装，不过，我倒是好奇，有人见过你的真实面目吗？”
陆致嘲讽却意有所指的挑衅，由海风直直吹进赫连森的心。
赫连森手指一僵，银发被海风打得凌乱，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烁。
陆致轻挑眉梢，似笑非笑道：“怎么？是想起谁了吗？”
“是啊。”赫连森缓缓抬起了眼，声音夹杂着海浪缥缈，似乎是飘向了远方。
这一刻，习惯了伪装的他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在他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呵...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想她？”陆致敛了嘴角，握枪的手青筋暴起，黑眸深邃如冰寒的深渊。
赫连森毫不留情地戳穿，“你该不会以为你有资格吧？”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棒，陆致果然被他激怒，“你知道什么？把你那条狗交出来！”
“谁？你说阿蒙？”赫连森收回视线，转向陆致，眼神蓦地染上了嗜血，勾唇道：“他已经死了。”
“怎么？不信啊？”
“你凭什么私自处置他的生死？”陆致知道他并非说谎，脸色猛地一沉，周身满是戾气。
那个罪魁祸首。
赫连森无所谓道：“他是我的人，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想让他生他就生。”
“你这么不在乎他的生死，亏他还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
“想杀便杀了。”赫连森耸耸肩，状似对他的生死浑然不在意。
赫连森:“怎么？你还想亲自为她报仇？”
陆致没再跟他多费口舌，“那你也下去陪她吧。”说着，便要扣动扳机。
赫连森依旧是闲适的模样，抬手向后拢了一把凌乱的银发，目光玩味道：“你就这么私自把我给杀了，不怕你上级知道了处罚你？再给你治个什么处罚……”
陆致表情未变，薄唇轻启：“多话。”
气压逐渐向危险逼近。
赫连森轻笑一下，可下一秒目光却直直穿过陆致。
缓缓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转而变得流连柔和，似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熟人。
陆致似有所感，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猛地转头。
就在此时——
传来人跳海的声音。
再回头，身后哪还有赫连森的身影。
‘砰砰砰——’陆致脸色阴沉如墨，对着海面连连开枪。
枪法杂乱，子弹散飞。
一片海面缓缓被染成红色。
陆致目不转睛，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海面，抓住栏杆的双手青筋暴起，戾气横生。
可海面上除了缓缓荡起的红色波浪，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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