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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小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了。”
齐讨嫌从地上昂首挺胸站起来，目光炯炯。
不就是挖人祖坟么。
之前炎洛羽召他进觐见，说是帝冰凝有众多妃子，各个绝色天姿，但没有任何一个画师能将她们的容貌展现在画布上。
因此需要一个妙笔生花的画者，进宫帮帝冰凝描摹江山美人，了她心愿。
现在看来，这话半真半假。
自己确实画了炎洛羽的百鸟朝凤图，帝冰凝的玉足点水卷，刚才还起草了宋青绾的“将军捉奸册”。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试问，帝冰凝九万岁寿辰，见识和阅历自己如何想象，再不济宋青绾那样的家伙，也活了足足五千年，自己刚才险些栽跟斗。
她们，能没见过牛逼的画师？
能对一个绘画画得好的金丹凡人感兴趣？
将黄金随手变幻，活生生从袖口里取出一座金山的神，能变幻不出一张图画来？
那这仙侠宇宙的天花板们也太弱了。
一定不是这样。
“嗯？你知道什么了？”
炎洛羽饶有兴致，瞥一眼齐讨嫌，漫不经心走去帝冰凝龙椅旁缓缓坐下。
“龙脉。”
齐讨嫌起身，干脆利落说完两字。
此刻，他全身上下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坚毅而明朗。
仿佛刚才的小人小智和猥男琐言，都化成了男儿的心有游龙和志在四方。
炎洛羽火眸瞟向帝冰凝，三分笑意化作三分赞赏，“姐姐，你意如何？”
“嗯。”
既然帝冰凝点头，这事就算板上钉钉，炎洛羽脸朝男人，笑意不减，——“你一个金丹修士，会画画不说，其他东西懂的也不少，说说看，怎么醒水醒这么快。”
不知帝冰凝这声“嗯”，是对自己智慧勇气的赞赏还是另有其意，齐讨嫌指着依然飘在卧房半空中的镀金七彩长卷，朗声道：“上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龙脉。”
“龙脉”，凡界的东西。
但又和神界紧紧挂钩。
卷轴上的正反两面，分别是不知哪个星界的神界和凡界，却正是帝冰凝接下来想要征服的目标。
然而想彻底征服一个星界，远非想象中这么简单，需要长年累月的策划和算计。
这样一来，找到一个星界“凡界”的龙脉，将其消耗和损毁，就能在无形中拖垮其星界“神界”的实力。
诸天万界是由无数仙界的神界构成的大宇宙，各自仙界都有固定的地煞七十二星，三十六天罡星，二十八星斗，以及日月。
神界绝大部分成员，神主也好神王也罢，大都是从凡界一步步爬上神界的，他们之所以能飞升，也靠“龙脉”气运。
龙脉就像一个拥有无限法则的骰子，每个生命包括花草树木诞生时，它会根据各种各样的随机，赋予他们气运。
这也是众人常说的天赋和命格。
啥样的人，长大之后经历怎样的过程，再变成啥样人，或多或少都会被龙脉随机支配的气运所影响。
因此龙脉越是被保养得完好无损，星界的凡人气运就越好，渡劫飞升化神的概率就越大，神界的人数就越来越多，神界实力就越强。
这也是为什么“神界”会全力庇护自己星界“凡界龙脉”的原因。
“源脉”有一黑一白两条，分阴脉和阳脉，阳脉白色，阴脉黑色，二者长相都像巨龙骨架，故称龙脉。
阴脉一般潜藏在凡界灵气浓郁的地方，或是连绵不绝的群山下，或是深不见底的海涡中。
阳脉则是悄然隐于凡间那些昌明隆盛之邦，花柳繁华之地。
并且龙脉并不是永远固定在一处，会移动，例如阴脉，每三年就会重新寻找凡界灵气浓郁的地方进行迁徙，但如果三年下来，所在之地灵气依然是不减的，它便继续停留。
它们还具有一定智慧，再例如阴脉，不会刻意跑去灵气最鼎盛的地方，那样会被外界之人轻易找到，然而灵气太低也不行，不够它滋养自身。
它会躲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让人意想不到。
齐讨嫌来此世界三年，虽混得不怎么样，也算博览群书。
他就当小说一样看，把市面上什么花妖狐鬼阴阳两道的故事，全都看了个透彻。
——
只不过凡间的书对神界yy过多，实情过少，导致他连神界大名鼎鼎的神王炎洛羽都不认识，连神界第一人帝冰凝都不认识。
凡人寿命不过二百，朝代换了又换。
大鹏翅下的青天一划就过，北冥翻身的金鳞跃门化龙。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山不够长水不够阔。
哪能留得住九万年前飞升的神女帝冰凝的故事？
并且神界和凡界之间瓜葛不大，除了龙脉相关的事，神界基本不会管凡界发生什么，诸神很少露面凡间，露面也伪装一下，不让人察觉。
包括战争也好，饥荒也罢，也是因龙脉的气运而产生的结果和下场，神不能过多干预，只能保护好龙脉不被其他“界”的人损耗和销毁。
如果说一个人的洪福齐天和祖坟埋得好有关系，那么龙脉，就是一整个星界的祖坟。
“你们需要一个修为既不高，又很能挖人祖坟的掘墓者，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说下去。”炎洛羽大笑，对小小金丹的欣赏又上了一个档次。
齐讨嫌十分笃定，一字不落说出心中所想：“修为不高，就可以随时潜入其他星界，因为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金丹修为的凡人是死是活。”
“如果是炎妃大人亦或者宋青绾将军之类神王境修为的神，无论去哪，都会被人时刻忌惮着，紧盯着，一旦发生点什么，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会导致那个星界的帝王来找冰凝大人要个交代。”
“一个星界，凡间何其广大，如果没有一支能将天下万物绘制在卷轴上的妙笔，寻找龙脉位置就是大海捞针。”
“可单是细致的平面地图，也不行，就像方才炎妃大人那张卷轴，再细致又如何，再全面又如何，龙脉是重中之重，我们根本无法从图上观测到龙脉之所在，由此。”
齐讨嫌举起竹笔，一字一顿。
“由此，我的丹青，它可以描绘神凡两道、蛇鼠升天，描绘人间俗态、暖阁围炉，描绘灵山秀水，孤烟大漠。”
“描绘出风暴大将军的虎虎生威和银枪龙胆。”
“还能描绘出，深藏在一个星界中的，气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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