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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张海楼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孩子已经守在她身边一个星期了。
微微偏头，张海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早就没有说话的力气，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苍老的痕迹，但她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逐渐失去生机。
“笑得比哭难看。”张海赆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一如既往讨嫌。
只不过张海琪早就没了说教她的力气。
苍白如雪的手朝着张海赆的位置探去，张海赆走了过来。
“怎么？死之前还想看看我长什么样？”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张海赆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冰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张海赆的脸。
“还是小时候可爱些。”张海琪轻叹道，将手缓缓收了回去，睁开的眼睛落在了病房的三人身上。
张海侠依然站在一边，十分安静。
张海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安静又听话，从来不会争夺母爱，只会思考母亲需要什么，现在的他依然如此。
只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
张海赆看着张海琪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但她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足够了，两百六十岁，足够了。
张家人只是长寿并非永生，所以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两百六十岁，在张家人里算活得长的了。
...
葬礼结束的那天，初雪降临，所有人都离开了，雪中只有张海赆默默的坐在那里，手中捏了一根燃着的香烟。
她以为，她早就断了烟，如今看来并没有。
许久没碰烟的她被强烈的烟草味呛得直咳嗽。
缓缓张开手掌，一片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消失了。
这是第九年，还有一年，最后一年了。
她还能做些什么呢？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
无奈的勾了勾唇，张海赆起身，看着墓碑上熟悉的面庞。
“张海琪，你再等我一年。”
...
出了墓园，张海赆就看到了撑着伞在一旁等待的黑瞎子，他就站在雪中，漫天的雪花下，让他宛若一个死神。
他主动朝着张海赆走过来，将张海赆发凉的手握住。
“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吧。”
...
饭桌前，张海赆吃的津津有味，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她是真饿了，这些天一直守着张海琪，她没有好好吃饭。
张海琪的死，让所有人都不好受，不过倒是能接受，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怕死的，但也惜命，能活着就活着，如果要死，也能坦然面对。
“他们三个有什么打算？”黑瞎子问道。
那三人，自然是指虾仔三人。
说实话，之前张海琪活着的时候，张海赆从来没担心这么多，如今倒是要思考一下。
张海楼做事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现在和张海侠开了家小饭馆，不至于饿死，至于千军万马他倒是好过很多。
毕竟曾经是个道士，现在时代和平了，对这些道家人倒是尊重，以后参加个什么道教组织，开个演讲倒是能够养活自己。
更何况有张海客在，他会给几人不定期的更换身份。
...
“他们都有自己的活法，不用我操心。”张海赆咬着排骨道。
排骨炖的软烂，轻轻一嗦，骨肉分离。
“水。”张海赆朝着黑瞎子伸手。
黑瞎子无奈一笑，手伸向了桌上的水杯，只不过没有拿到水杯，反而把水杯碰掉了。
啪的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
张海赆笑着调侃：“老齐，你是不是肾虚了？”
“要不，今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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