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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的佣人,还有那些保镖或是下属对那男人的惧怕程度,以及他对自己疯狂的行为来看。
袁鲸觉得逃走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不宜再草率。
昨晚被折腾的没睡好,便睡到中午才起床。
她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
先把身体和精神养好,天天佣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吃白不吃。
其他事情,一步一步来。
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件衣服随便套上,下了楼。
往餐椅上一坐,不出五分钟,佣人桃姐便把早餐送到餐桌上。
红枣莲子百合羹,牛奶,水煮蛋,面包,牛排,馄饨……
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高汤面。
都是些补气血,上营养的。
这么大阵仗,中式西式应有尽有。
比昨天的晚饭还丰盛。
她呆呆的看了桃姐一眼,搞得桃姐精神一紧,防备心都起了。
昨天可是看见这小姑娘衣服上写着“精神病院”的字样……
“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过去的四年里,她一顿饱饭都难吃到,更何况是这么丰盛的早餐。
虽说精神病院每天有固定的饭菜,但里面关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想好好吃一顿饭,很难。
最开始,她带着傲骨,不肯屈服,不屑‘同流合污’。
于是,口水拌面、鼻涕包子、碎石青菜饭、大便粥……
虽然她没吃,但想起就反胃,想吐。
起初她妄想医生护士能管束,可后来,她明白了。
那里是披着医院外壳的地狱。
曾一度让她绝望到想死。
像是坠入一个无望的深渊,无论再怎么拼命挣扎,也得不到救赎。
后来,她逐渐摸清了生存法则。
想活着,只有隐忍,然后让自己变得强大。
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她忍受着屈辱,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忍受着无端的牵连。
唯一支撑她撑下去的,就是活着。
让送她入无边黑暗,丢她入沉寂深渊的人。
万劫不复,永浴黑暗。
还有,将那人间炼狱彻底摧毁!
等着,等她来解救本不该来忍受折磨和苦难的人。
桃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些是少爷早上交代的,袁小姐每样少吃些就行。”
袁鲸没说话,喝了口红枣莲子百合羹。
浓郁的红枣味和甜滑的口感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
“少爷说,袁小姐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到庄园里转转,只要不出大门就可以。”
桃姐是这里地老人,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座庄园。
见袁鲸爱喝红枣莲子百合羹,又添了一碗过来,慈眉善目的看着她。
抛开对“神经病”心理上的惧怕,桃姐对袁鲸是很好的。
毕竟在少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嗯。”袁鲸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桃姐的话。
吃过早饭,走到园子里伸了个懒腰,深深呼吸。
外面的世界,连空气都是香甜清新的。
望着眼前的草坪还有那一墙开得欢快的花,袁鲸终于真实的感受到,她从地狱回来了。
虽然,现在仍然身处“囚笼”之中,但至少不再是黑暗之渊。
有光,就有希望。
袁鲸光脚踩在草坪上,虽然有些扎脚,但她不介意。
这样更能让她确定此刻的真实感受。
迈着平缓的步子,袁鲸走向那棵大树。
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宛延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秋千。
粗粗的麻绳从树枝上垂下,上面磨出了一层糟毛,颜色旧旧的。
麻绳底端从木板四角穿过,也许时间有些久远了,木板边缘开始腐朽,表面被磨得光滑平坦。
秋千不大,像是小孩子玩的那种。
但个子不太壮,或者不虚胖的成年人也能坐下。
只是看上去有些破败,应该很久没人坐过了。
她轻轻扫去木板上的杂尘,坐了上去。
以前,袁家也有一个秋千,不过她没资格坐上去。
想想觉得自己以前简直卑微到,不如一只袁家养的一条狗。
阳光穿透树叶缝隙,斑驳的光阴散落下来,如星星坠落人间。
女孩坐在秋千上,微风吹过,发丝随风飘动,裙摆飞扬,仿佛挥动翅膀的蝴蝶。
园子里宁静美好。
这一刻,袁鲸仿佛回到童年,弥补了心中的遗憾。
只是,美好不过三秒。
形同她往日的人生。
梦醒时分总是来得这么的……猝不及防。
“呃……”
绳子断了。
还好她反应快,没摔个狗吃屎。
她站定,光着脚踩在一片枯萎的花朵上。
凉凉的触感,踩起来有些松软。
花开的时候应该挺壮观吧,才能在凋零之后落下这样厚厚一层。
俯身拾起一朵放在掌心,虽然看上去并不美,甚至表面已经开始腐烂变黑,湿湿的脏脏的。
但依稀能从细小的地方找到它原本的颜色。
是那种浓淡适中的紫蓝色。
纵然没入泥土,也用最后一丝倔强留下刹那的美,让人知道她曾经绽放过。
惊艳过岁月,撩动过心灵。
“袁小姐,穿上鞋子吧,在外面小心着凉。”
桃姐拿着一双棉布拖鞋过来,是那种露脚趾的。
看了一眼坏掉的秋千,眼尾不自觉的抽了抽,随后撇开了眼。
袁鲸弯了弯唇,好久没人这么关心过她了,“谢谢,不用。”
桃姐也不勉强,只是看着女孩那双触目惊心的脚,心头不是滋味。
当时,应该很疼吧。
以后穿鞋磨到,也会不舒服。
“桃姐,秋千挂了好多年了吧?”女孩拾起地上的秋千木板。
麻绳虽然粗,但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不扎实了。
手上捏了捏,传来‘乍乍’的糟响。
比昨晚吃的脆皮五花肉还脆。
桃姐瞟了眼,目光中难掩对岁月的感叹。
“二十多年了,当时,少爷还不到两岁。”
袁鲸:“……”
有种不好的预感,手腕莫名有点疼。
桃姐说完又望了望头顶的大树,“这棵蓝楹也快好多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袁鲸看着一地的残花,能想到它盛开的季节,那一树的蓝紫色定然如梦似幻。
“蓝楹。”应该是这树的名字,“开花的时候应该很美吧。”
“美。”
桃姐蹲下去,从地上捡起几朵残花。
目光中闪过一抹忧伤,遗憾的笑了声,“只是,再没人好好欣赏了。”
时间有片刻的停顿。
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
“真正的欣赏,在心里。”
袁鲸的语气轻飘飘,好似随风扬去,却落在有心人的心上。
桃姐怔了怔,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
她真是神经病?疯子?
冒着被打的风险,桃姐问,“袁小姐,你……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头。
脑子……有毛病?
桃姐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的样子,更像脑子有那么点毛病。
袁鲸没回答,并且表情不明意味。
桃姐心中莫名心虚,脚步不自觉的移动了一下,像是在做随时撒腿跑的准备。
“有锤子吗?”袁鲸问。
“!!!”
桃姐脚下一顿,吓得脸都白了。
锤……锤子?
砸她脑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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