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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陆寒池,眼神里没有震惊只有淡漠。
随后拔出一剑,另一柄断剑又刺入了同样的位置。
陆寒池不退反进,直接贴近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
一剑,又一剑…
直到她眼眸中的血红之色褪去,她理智恢复过来之后,神器碎片又一片片在她的身体中,她体内的气息攀升,却看着陆寒池倒在了地面上。
“师父…”
“你赢了,小玖。”陆寒池笑道。
“你为什么要让?”慕玖知道,他们之间的血拼,不会有赢家的。
但输家也不会是他。
“我累了,小玖…”
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厌倦了,一个冷冰冰的世界,所有人都要杀他,他信任的背叛他,他所珍视,反而受他所累,死于非命。说要和他一起对抗天道对抗命运不公的,最后杀了他…
这一世,支撑他的除了复仇,再无其他。
可他的内心也很孤独。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捡到的那个小女孩,抱着他的大腿,求着他带她修炼…
他本想甩开她的,也应该甩开她的,但还是被她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对比起他自己,她显得很鲜活。
她修炼目标明确,也能屈能伸,而且还非常的苟,常常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这样鲜活的徒弟,鲜活的流云宗,他其实没有想要在他们任何人身上倾注任何情感。
因为感情都是软肋。
而龙渊等人更是他找到对抗天道的工具,慕玖是意外,他才多了几分包容。
五灵根是废材,他想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养着她一个废物倒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看着她与师弟师妹们越走越近,与他们的身上牵扯越来越模糊,他总觉得她也许也是天道安插的一个棋子。
如果连这样的小姑娘放在身边,都是对他的一种算计,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的念头刚有,她好像惊觉就先跑了。
她跑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了一口气。
他为了反抗天道,其实到后来魔化以后和魔祖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利用自己的徒弟,也想过杀慕玖,也看到过顾剑寻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众叛亲离,从开始到结束。
他义无反顾,不想让自己后悔。
可他,也还是会疼。
……
小玖,不要感到悲伤!
也不要觉得对不起和同情。
杀了我是你完成复仇的开始,因为你要完成对顾剑寻的承诺,为他报仇!
但除了这个,你也会履行对我的承诺对吧!
你说小七天生反骨,其实天生反骨的也有你自己。
你不服天,也不服输!
你天生混元五灵根,根本修炼不成。
可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去的十五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努力。
所以,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因为你一直都很坚韧!
这也是最后一次利用你,看到天道步步紧逼,看到了你魔化,知道你最终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我很欣慰。
你会替我完成我未竟的复仇,但你会比我完成的更好。
而且就算完成之后,你还会有在乎你的任,也会有眷恋的人和事儿。
所以你应该会感到开心的。
……
陆寒池含笑看着她。
仿佛当年那个温润又带谪仙气质的仙人。
第一眼看到他,慕玖就惊呆了,之后就决心了抱大腿。
“这位仙长,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我想和你学本事啊!”
“师父啊,你一定要把最厉害地绝学传授给我啊,不然你那么厉害,我作为大弟子却那么废材,会辱没了你的名声的!”
“师父,咦,今天是我的寿辰,可是我自己都忘了呢?谢谢师父的礼物。师父那你的寿辰是什么时候啊?师父也忘记了吗?没关系,以后每年的今天,徒儿也会送师父礼物的……”
……
那些尘封的往事,一下子又涌入了心头。
原来十五年的回忆,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陆寒池…”
陆寒池的身躯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他维持不住身形,却一点儿都没觉得惧怕。
他只是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摸摸她,又想比划一下初见时她的身高,最后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小玖,我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慕玖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可她知道陆寒池身上消散的光点,正在一点点地落入她的身上。
慕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似乎有一股别的力量,正在被湮灭。
而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身上还有别的一股力量。
天眼通和他心通她也看到他们都在她识海的一隅,像是两面镜子,冷冰冰地注视着一切,而透过天眼通,她又好像看到了上界注视着她的身影。
“我会替你完成心愿的!”
陆寒池似乎有些欣慰,又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身形再也维持不住,全部消散开来,但最后他留了一句话。
“记得去混沌海!”
慕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但是她会去混沌海看看。
只是现在,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融合了八个神器碎片,她要撕裂这天之封印,她要去天断大陆,去融合最后第九块神器碎片。
到时候,天也挡不住她。
………
轰隆隆的雷声之后,好像整个天都要倾泻而下,注入所有的力量去碾压和粉碎,这个世间全部黑暗。
这一幕累极到了远远望着天断大陆那片封印区域的灵船。
导致灵船直接炸裂开来,好在进入灵船上的所有人都是修为高超之辈。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悬浮在了半空中。
可这一幕也仍然让大家震惊不已。
赢时掐指一算。
“陆寒池死了!”
“什么?”龙渊和骆千茗异口同声。
一个是难以置信中夹杂着喜悦,一个是满满的不信,还有不安和她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恼怒。
“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骆千茗喃喃而语。
那样一个让她深深忌惮又痛恨的人,死去了。
她本该高兴,可她知道这不是天道所为,又难免让她觉得不安。
因为如果真是天道所为,天道就不会启用了最后的防线。
让她更难以接受的她在慕玖身上安排的元神烙印消失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此时天道的打压越来越剧烈,所有人都感觉眼睛好似瞎了一样,只看到光,无尽的光亮。
可随之无数的光亮,实则是天罚闪电和诅咒之力过后,一点的黑暗在光亮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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