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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译垂眸，看着元思发来的消息。
“沈哥！出事了！”
盘晨玉也发来了消息。
“村民已经快要布置好驱鬼仪式用的东西了，你们快回来。”
沈言译收起个人面板，又看了眼没有想要进攻的纸人，以及它身后的洞门。
“段哥，我们先离开。”
等之后再找机会进去。
段牧梵读懂沈言译眼神里的未尽之语，点头。
纸人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周围重新陷入黑暗和死寂。
“你管的很多啊……”
洞门里突然传出声音。
纸人笑容收敛，重新变回没有灵魂的模样，并没有理里面的声音。
“哼。”
那声音冷嗤，“不着急，他们总还会回来的。”
暗门关闭，神像重新变得肃穆。
——
沈言译两人回到祖堂外院。
这里撤去了中午的木桌，摆上羊皮鼓、炭火盆等物。
在村长的指示下，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
“沈哥！段神！这里！”
元思在一处角落里，朝着沈言译两人招手。
走过去后，段牧梵看着程闻脖子上狼狈的伤口，挑眉冷呛。
“哟，挂彩了，挺废物啊你。”
程闻捂着脖子，面上却不见难受，只淡淡瞥了眼元思，眸中暗含幽怨。
元思立刻挡在程闻面前，表情委屈。
“段神你别骂程大哥噢，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段牧梵：“……？”
他表情怪异，“他那个周扒皮，会为了救人让自己受伤？”
沈言译看着元思护犊子的模样，嘴角一抽，“你说出事了，就是这个事？”
“不是不是，”元思摇摇头，“我们组往南边走，遇到了一户人家，融弓说他们家里有很重的尸气。”
融弓点头。
元思接着解释，“我们刚走近，里面就抛出来一个疯妇人，她抱着个枕头，嘴里一直念着孩子。”
“她看见我们，就问她的孩子可不可爱，见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她突然就发病，把怀里的枕头丢掉，说着什么……”
元思呆毛耷拉着，语气有些沉重。
“孩子回不来了，祭品都回不来，要生儿子才好，要生儿子传宗接代入族谱，生女儿受尽委屈还是家里奴仆……”
刚过来与他们汇合的盘晨玉听见，眉头微蹙，表情有些冷厉。
“那他是怎么受伤的？”陈然手里拿着朵花，语气疑惑。
说到这个，元思的语气倏然低落，透着莫名的歉意。
“那疯妇人被刺激到之后，就冲着离开，之后我们进入她家里面，结果真的有尸体。”
融弓接过他的话，“尸体和宋老爷子的很像，都是干尸状态，不过是断肢的，见有生人进入，就疯了一样冲过来。”
“我和程闻对付干尸，元思以口诀辅助，只是我们配合不够默契，干尸差点伤到元思，然后……”
融弓诡异的沉默几瞬，似乎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程闻要这么做。
“然后程闻冲上去，把元思护着，他自己被抓伤，干尸被他踹成了两半……”
盘晨玉听到程闻是为了保护元思擦受的伤，微挑眉，拿出了简单的包扎工具。
程闻抬着脖子，向盘晨玉道了声谢，随即看向元思。
“你不用有负罪感，而且伤口也不痛啦。”
他的语气温柔，狭长眼神里闪着细碎光芒，“就是现在可能穿衣不太方便……”
元思迅速拿过他的麻衣外套，表情严肃认真，“我帮你！”
沈言译眼皮一跳，直觉白菜要免费了。
深知程闻本性的段牧梵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盘晨玉按压伤口的棉签忽的加重，听到程闻嘶了一声，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语气平淡，“抱歉，手滑。”
陈然笑出声，他把手上的花给沈言译看，“之前就觉得这个花奇怪，今天才想起来。”
“这花叫弟切草，最适宜的生存环境应该是在森林，而且……弟切草的花语是，复仇。”
弟切草，也就是祖堂内院里，那个有着机关的花朵画像。
沈言译思索点头，“多谢。”
接着，沈言译又向他们讲述在内院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过程里，许若四人始终没有出现。
而在场的人与他们又不是队友关系，根本联系不上。
而未时已到，他们也不好出去寻找。
——
巫婆婆重新出现在祭台，她手指掐算，依然由黑袈裟男人为村民们解释。
大致就是驱鬼的一些流程。
未时一刻，鞭炮炸响，驱鬼和招魂仪式开始。
闯关者隐藏在村民中，看着喧闹的一切。
身体完整的几个村民，将羊皮鼓打响，敲出某种有规律的节奏，一边敲，一边来回跳，身体大开大合。
随后，巫婆婆身后的人洒出一把火灰，纷纷扬扬飘在空中，与鞭炮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巫婆婆站在正中央，开始低声念咒。
接着便是自己有丢魂孩子的父亲，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孩子的贴身衣物，神情凄凄，涕泗横流，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
年老的村民则和村长一起，双手捧着芭蕉叶，里面坐着泥人，捏成了人类认知里的鬼怪模样。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
巫婆婆低声念咒，衣袂飞扬，雪白的发丝也被吹起。
沈言译却表情微变，“奇怪。”他轻声质疑。
“巫婆婆念的是驱鬼咒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会不会是她道行不够？”元思搀扶着脸色有些泛白的程闻。
即使盘晨玉已经再三强调，他伤的是脖子，不影响站立。
“或许吧。”沈言译实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也只能暂时按下疑惑。
“归来魂归来，死人魂留下，活人魂回来……”
黑袈裟倏然大声喊着，手中的大刀看向老人们手里捧着的芭蕉叶。
他一边喊，一边砍。
“害人鬼，呔！杀！”
“噬魂鬼，呔！杀！……”
所有的泥人均被砍下，零零碎碎的掉落在地上，被黑袈裟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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