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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无神，脸色灰沉，原有的朝气荡然无存。
见过苏柠充满活力，未语先笑的样子，很难跟现在这样的她联系在一起。
怪不得邹爷爷和徐奶奶会那么担心。
都活死人样了。
看到她们进来，苏柠只抬眸看了一眼，除了带上些抗拒见人的防备，就再无反应。
只把自己圈着靠在床头。
徐奶奶悄悄的把房门掩上。
“啧啧啧！苏柠，你这副深受打击郁郁寡欢的难看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又死一次爹妈了呢，可真够矫情的。”
陈萱萱一开口就是奚落嘲笑苏柠的话。
让本来不想理人的苏柠，瞬间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怒瞪着她。
她当然知道她们几个是家里人叫来安慰开导自己的。
可这是安慰开导吗，这是往她受伤的心再插上一刀，还更恶劣。
没等她赶人，梁素青就无语的摇头，“听到点闲言碎语就扛不住，你可真够玻璃心的。
还功勋之家呢，英雄后代竟然脆弱至此，被人诋毁几句就挺不起脊梁骨来做人，缩在家里做鸵鸟。
苏柠，你很没用啊！怪不得被人看不起！”
“对，我们也看不起你这副鸟样。”陈萱萱一脸鄙睨的附和。
本抱着膝盖坐着的苏柠，双手握成了拳头，眼里的震怒夹着震惊在翻滚，气红了眼。
她尖着嗓子怒斥：“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滚！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们。”
她长这么大，除了裴云哲偶尔会训她外，从来没有其他人在她面前说过难听话。
哪怕那些楼栋里对她的中伤之语，也是从干妈口里得知，并没有亲耳听到。
现在竟然有人当着她面，骂她，讽刺她，鄙视她，她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简直要气疯了。
可就是气疯了，也只是喊两声滚，没别的反击了。
樊琳站在一边暗叹，对骂都不会，怪不得受不住那些难听话，真是活在殿堂的公主。
她走近床边，问怒目瞪视的苏柠：“很生气？”
“当然生气，我被人中伤被人非议，你还要带人来这里笑话我，我跟你又没有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柠眼里含泪，十分伤心的质问。
对，是伤心。
苏柠竟然没有迁怒她。
樊琳微微诧异。
她退后两步冷漠的说道：“她们说的又没有错，因为你这副禁不起事的模样，两个老人已经担心得吃睡都不安，你觉得自己这样很对？”
“我......”苏柠被问得有些哑口，她知道老人担心自己。
可她真的好难过好伤心，她再也没有勇气出门去了。
她怕见到那些她曾经认为和蔼可亲的邻居们，她不知道怎么样去跟他们相处了，她觉得那些人都有两副面孔。
有些可怕也有些可憎。
算是骂得有些反应了，陈萱萱和梁素青对视一眼，会心挑眉。
陈萱萱软和了些语气说道：“你那点事算什么，我跟素青在避难所被所有人孤立，没有任何人相帮，她们不但背后诋毁我们，还当面辱骂加欺凌。
什么难听话我们没听过，连恶毒诅咒都是三天两头的有。
你这点闲言碎语最多就是毛毛雨，干嘛搞得天塌了一样让周围人担心。”
苏柠有些怀疑她说的话，但眼里的怒意没那么强烈了。
“我们曾经被人骂假清高假模假样假正经，就因为想撩我们的人被我们拒绝，而有同学跟了他们后就调头糟践我们。
说我们留住一张膜是为了跟老男人换多几斤粮，说我们卖多了早已脏病缠身。
我们不幸患了疫症，被他们嫌晦气说我们神憎鬼厌咒我们早死早超生，这些都是当着我们面指着我们鼻子来的。
我们要是跟你这样扛不住，还有来这小区生活的事？
苏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末世中惨过你的人超过99.9%，只是别人不说出来而已。”
苏柠听得神色复杂，在这些更恶劣更丑陋的事情前面，她遇到的确实算小事了。
片刻的失神后，她脸上的羞怒之色已经淡了不少。
梁素青继续加力：“你又不是活在古代，几句流言就没了清白。
在末世，名声算什么，有什么大得过生存，为着这么点鸡毛蒜皮事，让老人为你这么担心，良心不痛？”
苏柠被说得红着眼睛低下了头，愧色上脸。
好一会后，才抬头问陈萱萱和梁素青：“你们刚才是故意那样对我的？”
陈萱萱和梁素青呵呵了两声，“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那么认为。”
她们是软弱过，以前受到欺凌只会忍，但从来没玻璃心过。
苏柠这是典型被保护的太好，不狠狠粉碎一次，以后还得继续玻璃心。
“......”苏柠想继续生气，可好像生不起大气来了。
人家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脆弱玻璃心。
她看向樊琳，觉得有必要解释：“他们那样说我，可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
“你信我不是那种人？”苏柠眼睛终于有了点光。
樊琳无语耸肩，“我智商没你那么低，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苏柠：“......”
没法聊了。
“这栋楼里很多人智商跟我差不多。”樊琳多说了句。
因为樊琳的话被打击了一下的苏柠，神色当即好转，她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说楼栋里有很多人都相信她不是别人口里的那种人。
她顿时感觉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你要没事，就赶紧起来洗脸吃饭，要不然八栋之花没你份了。”
“啊？我变丑了吗？”
苏柠慌忙下床去找镜子来照脸，声音带上些往日的清脆飞扬。
得了，可以跟两个老人交差了。
三人相视一笑，摇摇头退出了房间。
在外头一直关注着的徐奶奶，已经知道结果，很是感谢她们。
她把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樊琳，“琳子，你帮奶奶送送她们，奶奶还要给苏柠弄点吃的。”
“好。”樊琳接过袋子，带好友回了自己家。
为了苏柠，楼长特许她带人进入八栋，好友都到家门口了，没道理让她们过门不入。
那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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