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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到你了。”
齐羽愣住，心里腾起恼怒。
这叫受伤？
一块纱布就能解决的事情，也能叫受伤？
她心急火燎地跑过来，就为看一块连血都没有洇出来的纱布？
赵传开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担心我，所以过来了？”
都这种情况了，没法说不担心。
“你毕竟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都需要我们负责。”
赵传开笑了，“是嘛，我现在头有点晕，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住？”
齐羽：“……”
“我之前都住在酒店，但是现在我都出名了，住酒店恐怕不太安全。而且我觉得我这个脑袋，好像有点不太清楚……”
齐羽闻言上前几步。
难道这个伤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齐羽的心脏又被悬起来，手虚覆在赵传开的额头前，法力流转，检查他额头上的伤痕。
赵传开抿唇，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不让高兴这种情绪从脸上泄露出来。
“?G！你没走啊，正好，主任让我叮嘱你，下次走路不长眼。下回来先挂眼科。”
护士从他边上走过。
齐羽眼神逐渐变冷。
赵传开咧嘴一笑，立马抓住了齐羽的胳膊，“是不太清楚，劝架劝着劝着，我自己撞墙上了。”
齐羽面色冷淡，压低声音，“你放手！”
“不放，我脑袋不清楚，放开你以后，我可能站不稳。”
齐羽冷漠。
赵传开：“我认真的。”
赵传开拉着她的胳膊，近乎死皮赖脸得靠近，压低声音，“姐姐，你带我走吧。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两个怨灵为什么打起来吗？”
齐羽静了两秒。
不得不说，被拿捏了。
医院人来人往，确实不适合聊天。她也的确想从赵传开这里，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赵传开第一次从正门进入池家。进去了以后，才发现这个地方大得离谱。内部远比外部看起来要大得多。
说是半城夜景满城彩。
赵传开估计，这个地方整体面积，恐怕要比一整个浔阳还要大。
统治着这样一个地方的人，如果哪天想要成为天下的主人。全人类都没法反抗。
齐羽：“害怕了？”
赵传开挑眉，“我不怕。我了解你们，所以我不害怕。”
“你了解什么？”
“我了解池正，了解你。”赵传开走到齐羽的面前，声音压低，“你带着我从正门进来，就是想让我看你们的实力，让我害怕，让我知难而退。可是齐羽…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之前，早就挣扎过了。我早就想清楚了，你怎么阻止，恐吓我都是没有用的。”
齐羽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自己先退却了。
赵传开：“你自己先想一想，你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这么做？要跟我说这些？你想撵我走。我都缠着你这么久了，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要撵我走啊？”
齐羽长睫颤动，心跳失常。
她第一次从赵传开的身上，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压迫感。就像是有一盏很亮很亮的灯，直直地照射在你的身上，逼迫着你，把心里的，潜藏着的想法都吐露出来。
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赵传开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留给齐羽足够多的空间，不会让她感觉到压抑和难受。齐羽不是他的犯人，提醒到这一步就足够了。
齐羽手足无措。
赵传开轻笑，主动岔开了话题。
“其实那两个人就是听说你们审察他们的人员快要到了，两个人争抢顺序，抢着抢着就打起来了。言语间，两个人好像还有点别的恩怨，应该是以前就认识。这个你可能要查查。另外…给你提个醒，那两个人看起里都不太简单。”
齐羽应了一声好，叫人给赵传开安排了一个房间。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事情的起因确如赵传开所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要紧的是那两个怨灵，的确不简单。经过调查，那两个怨灵生前是杀人犯，犯了不少事情。
齐羽让下属整理了文档，带着文档去找了赵传开。
“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了。那两个，我回头押给你。”
赵传开点头，收下文件，“这件事情产生的影响遏住了？”
齐羽点头，“用最快的速度遏住了，但还是产生了一点影响。”
现在人与怨灵之间的关系，不像最初那么紧张。
但是也很敏感。
这件事情及时遏制，但是下次呢？
这次是怨灵和怨灵之间的，下次要是怨灵和人之间的，或者是怨灵和怨灵的争斗波及到了普通人类。到那个时候人类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就该害怕怨灵了。
赵传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其实有个主意，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可以往上报。”
齐羽愿闻其详。
“我可以向上级申报，在浔阳设立一个专门的sg的分局。”
齐羽皱眉。
让sg住进来？
这不是给他们怨灵添堵吗？
浔阳并不像大众所认为的，只有江这边池家是怨灵，整个浔阳的土著，都是怨灵。sg的人一进来，那个勘测雷达滴溜溜地转，到时候这件事情就捂不住了。
赵传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排过来的人，我们可以筛选筛选，审察审察嘛。而且不一定非要都是sg的人，你们这边也能派人进去啊。我们双方出人，成立一个特别的部门，这样就能够稳定民心，你说是不是？”
“这件事情我要和池爷商量。”
赵传开点头。
心里却想，商量吧。那个忙着找老婆。你们可有的是时间商量。
赵传开想了一会儿说：“如果真的有这个部门成立的话，我觉得我挺合适的。”
齐羽一惊。
“你在总局干得好好的，跑到这么个新部门…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觉得挺好的。”赵传开放下手上的文件，想了一会儿，说：“我前两天看了一下这边的房价，还挺高的。能不能帮我走个内部渠道，便宜点。”
齐羽沉默着。她说不清楚此刻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像潮涨潮落。有个声音告诉她，“赵传开这样不对，他在以后的岁月里，会对自己今天的选择感到后悔。”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赵传开真傻。”
赵传开：“如果没有的话，我也是要买的，就是买小一点。”
齐羽：“我给你问问。”
赵传开勾唇，“那我提出来的这个方案，你也记得和上面说。”
齐羽点头。
赵传开站起身，“那我就先带那两个怨灵回去？”
赵传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齐羽，“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甜点。真希望欣欣能早点回来，我还能沾沾她的光。”
齐羽：“欣欣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提交的方案很快就通过了。
浔阳和sg双方共同搞了一个特别行局。齐羽在里面挂了一个闲职。挂名是为了安抚浔阳的怨灵。抵达这个特别行局的sg的警员，都经过了一层层的筛选。和浔阳签订了合约。
sg的警员在浔阳，不得插手浔阳任何事务。不得干预浔阳的任何决策。
只有遇到人类上门求助，才可以主动。且如果离开行局执行任务，必须有浔阳这边的怨灵陪同。
浔阳要维护浔阳自己的权利和利益。
这种合约一签，安排的人来这，就意味着挂闲，是一种变相的坐牢。
因此没有年轻人愿意过来。
赵传开要来的时候，上面的人一直不同意。赵传开就差把辞呈甩到上司的脸上。最后还是同意了。
齐羽在行局看到赵传开的时候，一股火气从心底窜上来，恨不得冲上去给赵传开一拳。
她没想到人真的来了。
赵传开朝她笑，“这份工作也挺好的，工资高，活少。我妈早就说我，不要老是在一线，太危险了，对象也不好找。你都不知道，我来这边，我妈有多高兴。”
“是高兴，不到三十，就要养老了。”
赵传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这样的，人家羡慕还羡慕不来。”
“赵传开！”
赵传开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齐羽盯着赵传开，“你不是很喜欢那份工作吗？”
“是！可是我有更喜欢的了。我在追。你明白吗？”
齐羽恼怒，“你疯了！”
“我没有。”赵传开目光坚定，“齐羽，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总是不愿意面对我，我一步步来了，一点点告诉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能舍弃掉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始终不肯面对我的心意？你要是真的讨厌我，你为什么吃醋？为什么担心我？你分明就是喜欢，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因为到时候你死了，我还活着！”
齐羽的话语宛如重石，沉重得砸在了地上，砸得赵传开一静。
齐羽说：“你和我在一起，你会看到我永远没有变化，自己却在一点点衰老。我们能在一起几年？”
赵传开盯着齐羽发红得眼睛，轻声，“胆小鬼。照你这样说，最该害怕的人就是我。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
怕啊，怎么能不怕。
如果真的喜欢上了赵传开。她就会被这份感情囚禁在漫长的岁月里，永远挣扎不出来。遗忘不了。甚至可能会成为她新的执念。
可她不敢说出来，所有的话语在齿关狠狠撞了好几下，都还是都说不出口。
“我们不是小孩子，及时止损吧。”
赵传开一瞬间有种血液涌到头皮的冲动，他在房间里面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恼怒和烦躁的热意，让他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
及时止损？
还没有在一起，哪来的损失？
赵传开豁然开朗，眼睛一亮。
损失……
他们在一起，赵传开会有损失，齐羽也会有损失。赵传开的损失会随着赵传开的死亡而结束，但齐羽不是。
他笑出声。
及时止损四个字在齿间口颊生香。
他猛然抬眸看向齐羽。
齐羽一愣，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住的羊羔。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想要逃离。然而一只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赵传开给捞住了。
“我才不会让你跑掉。”
他低下头，钳住了那双让他朝思暮想的双唇。舌头敲开她的唇缝，深入她的口腔和她深吻。
起先齐羽还在挣扎，渐渐的就被亲软了身子。等赵传开把她放开的时候，脸颊绯红，羞恼得双眼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毫不犹豫地甩了赵传开一个大耳刮子。
赵传开用舌尖顶了顶被揍的脸，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痞气又野性。
“你嘴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亲。”
“你！”
齐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赵传开笑着问：“你舒不舒服？”
“别说了！再说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赵传开立马举起双手，投降。
齐羽这才发现他的左手上有一个手铐。那个手铐和平常的手铐不太一样。有长长的细细的链子垂着。而另外一端就在她的手腕上。
齐羽震惊得看着他。
赵传开：“你被逮捕了。”
齐羽随便动用了一个法术，手铐就从她的手腕上脱落。她转身要走。赵传开立马跟上，“不是，我亲你，是我耍流氓没错。但是你自己摸摸良心，你都说及时止损了，不就等于是在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
齐羽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
“你就是害怕太喜欢我？是不是？小齐羽，你怎么这么可爱？”
最后一句语气亲昵，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打趣。
她耳朵都红了，浑身燥热，恶狠狠地瞪向赵传开。自以为眼神凶狠，实际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人看得心痒难耐。
“我们可以先试一试。也许我们在一起每两年就分开了。那样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也能摆脱我的纠缠。这个提议听起来是不是很棒？”
齐羽不搭理这个提议。
赵传开很好说话得退一步，“那一年，一年为期怎么样？时间一到，我就回总局。彻底离开你，绝不打扰，你不叫我回头，我坚决不回头。”
***
***
一年后，赵传开死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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