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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婶子也插话道:“沐夏,你就听婶一句话,那人参可没那么好养,我们屯都试过好多次了,真没林子里自然长得好。”
这样的结果不出意外,安沐夏笑而不语。
她挑眉问道:“于二婶子,你家以前是种过人参?”
于二婶子愣了一下:“这……我倒是没亲自种过,不过我那口子以前折腾过。好不容易挖来的野人参,他看人参籽没有全落,就妄想自己种,结果等了两年连个苗都没有发。”
安沐夏沉吟片刻道:“那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去问问于二叔怎么种,于二婶你看怎么样?”
“你要去见我那口子?”在众人目光下,于二婶紧张地搓了搓衣角。
她黯然地低下视线:“他的脾气是越发不好了,就算你问他我怕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每到冬日封窗封门,低矮的土坯房就黑沉沉一片。
他们家不如其他家修了地火龙,还在用原来的土炕。
没有重修不知道里面积了多少灰,即使烧得再猛,总像是隔了一层怎么也不暖。
无边无际的寒气从四方袭来。
她的手一抖,拾起摞在一边的背篓,嗫嚅道:“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今天还很忙,还要进山去拾柴火,家里的柴又不够了。”
“青儿,果儿,松儿。”她喊了一声,“不要再玩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天又要黑了。”
“娘……”微弱地喊了一声,几个萝卜头收了拳,再次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院子。
他们也想跟大家一起学本事,也想在日复一日的捡柴中偶尔停一下。
但是不行。
他们今日还没捡到几捆。
柔娘姐姐说可以和他们一起合作做生意,她们租他们家的牛,只要便宜点就可以帮他们把柴火拉到城里去卖。
只要他们努力点,多多捡柴火,一两天就能凑出一雪橇的,也能换个十几二十文的钱。
青儿是最大的,他拉着两个弟弟妹妹的手,乖巧道:“娘,我们马上来。”
果儿和松儿摇摇晃晃,将雪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们奶声奶气地喊:“知道了,娘我们马上来!”
松儿紧握着小拳头,不舍地回头道:“沐夏姐姐,我们要去捡柴火啦,不能跟你们一起玩啦,以后我再来找你!”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比江峰凌小,江峰凌顿时傻眼道:“啊,他们都还要去捡柴火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他们几个。”
江晚玉搅着手指皱眉道:“我见过他们!他们不和我们玩的,也不和周周他们玩!哥哥跑步的时候,我看着他们拖着柴火回家!”
众人也是唏嘘不已,大家都知于二婶过得艰难,也不可能让她饿死,平日里跟她走得近的,你一个鸡蛋我一把米也都接济过。
但谁家日子不过,一时两时的行,但时常这样谁家都扛不住啊。
她家孩儿要长成的日子还长着呢!
江兰朱心里慈善,于二婶在她家做过工也算是熟识。
她们家有手有脚的过得并不算困难,光装肉的冰柜就有两个,房子买了厂也开了,算屯里的独一份,就会清理肉菜的时候,时不时地也给她送一份。
“沐夏,你还没去过婶子她家吧。”江兰朱小声地扯了扯安沐夏,“她家相公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家没种成就没种成,你还去触人家霉头做什么?”
“娘,我不过是想问问人家怎么种的,怎么就触霉头了。”安沐夏哭笑不得。
她也知于二叔脾性大变,谁不招惹他都能跟喷火龙似的喷半天。
林嬷嬷也脸皮一动,微微不忍道:“屯里有手有脚的,都前段时间去修地火龙,赚了笔银钱,就她家缺了男人,能做的活少就这么苦熬着。”
江晚玉同情道:“哎,那他们几个,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和我们玩了?”
本来她们被抄家流放,被赶到这个荒凉的地方,她还以为他们要过官差吓唬的,吃不饱穿不暖,一不小心还要被拉去服苦役的日子。
谁知一到幽北,不用干活不说,还能天天啃个鸡腿吃个糖糕,还有暖和干净的房子住,可比于二婶家他们幸福多了!
她拉了拉安沐夏的手道:“表姐,你不是开了砖厂吗?你那里缺不缺人啊,要不然让她去那里做活?”
“缺人倒是缺人。”安沐夏蹙眉道,“可砖厂里做的都是重活,一般女人受不了。”
更何况她不觉得于二婶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
想了想她叫住于二婶道:“于二婶你且等等,刚才我想问于二叔怎么种的,不过是我曾在书上看过怎么种植,想和他参照参照。其实人参这东西,能养成功并不是孤例。”
于二婶吃惊转身:“难不成真有人种成了?”
但旋即她连连摇头道:“不,要是一例两例的,难保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们屯那么多没种出,想必定然不易。”
安沐夏点头:“于二婶你说的对,这人参确实比其他难养。但也不是绝无办法。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就有专职种人参的,积累的经验可不少,我就曾在书上看过。”
“真的?”安沐夏她们家以前可就是高门大户,或许她还真知道一些豪门养参法,于二婶不由得动摇。
安沐夏再接再厉:“等下我们就要种人参,于二婶真不留下来看一下?说不定以后你们能养人参呢,这活也不累人,就是要多照看着,冬日防寒,夏日遮阴,你家三个孩子都能办到。”
她再胡乱鼓吹了一下种参的利润,于二婶更是心动不已。
她就是农妇,耕田种地才是她的老本行。
那些制砖修炕她不会,但种田废点力气的事她怕什么?
她颤声问道:“你真的愿意教我?”
众人也齐齐竖起耳朵。
李婶子忍不住提醒道:“沐夏,你可想清楚了,你这种参办法传出去,怕是这幽北一堆堆的都想试试。”
“哈哈哈,这谁不想试呢?”刘三采干笑道,“现人参可不愁卖的,那些大老板捧着银两求百年千年,就连只有几年的都收,这谁要懂种参,是躺在金窝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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