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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被锁链缠绕，那锁链像蛇一样，那种变温动物的冰冷黏腻，随着每次呼吸越收越紧。
[?宝，你没事吧？]系统的声音很模糊，张?垂着头看着地面，好像没听见一样。
张?被搅得像一团浆糊一样的思绪被不知名的线拉扯。
脑中的痛感断断续续，好像不想让他恢复清醒。
张?的理智一直都在，他的理智隔着一层痛苦的薄膜清楚地知道，这是幻境，这不是真的。
但他不知为何，没有挣脱开来。
也许是挣不开，也许是不想挣开。
直到痛感稍微减弱，张?一直垂着的眸子才缓缓睁开，露出漆黑如墨的眸子。
浸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只能感觉到青年周身的死气。
张?的视线十分有目的性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是那样华贵的衣着，腰间的香袋已经不知所踪。
他略略抬眸，眼前是一个宫殿，龙凤花鸟，飞垣雕潢
这种特殊纹样的雕花阁一般不会出现在普通的宫殿，只有两种人会雕在卧室或者密室里。
飞垣寓意位高权重，有宏图大志、持之以恒、一飞冲天的意思。
只要一想就能知道，古代专制的统治者怎么能忍受其他人把这种几乎等同于谋逆的野心展露？
所以这种制式的宫殿，要么是皇帝（最高统治者），要么就是意图推翻王朝（重洗政局）的野心家。
张?心中有了思量，忍着不适环顾了四周。
殿内很安静，没有人，也听不到声音。
张?身前不远处有一张案桌，上面有一个木盘，托着玉质的碗筷碟，盛了些食物，看不真切。
张?微微仰起头，好让头顶流下的血液不会挡住视线。
手被缚住，他没办法擦拭，只能缓慢地眨眼，让眼中的血水溢出。
张?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奇怪，这导致他眼前的幻觉重叠了，也就是说，他在幻境中进入了另一个幻境。
……随便吧。
张?动了动指尖，锁链缠得很结实，动弹不得。
他只能被动地以这种受制的状态来面对这个幻境。
张?微微闭上想要摆烂的眸子忽然一睁，他怔愣地抬起头，看向出声的人。
少年约摸十三岁的模样，身材纤细，身上白色染着血迹的病服无法掩盖他自成一派的书卷气。
见张?看过来，还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心底发涩。
这个孩子已经十五岁了啊！这个孩子才十五岁啊！
“怎么了？”
吴圆疑惑地歪歪脑袋。
“……”
张?的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啦，你看，这是我跟姓张的换的最新册《倒斗不填坑笔记》，咱们一起看吧！”吴圆早已习以为常他的沉默，非常热情地揽住张?的肩膀。
张?感觉身上的束缚仍存在，锁链却消失了。
他被拉着坐到一边，跟吴圆一人一半地捧着书本翻开。
“上次咱们看到这里喔！”吴圆的声音活泼轻快，仿佛在这间密闭冰冷的实验室里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张?也忍不住舒展了眉眼。
他还是这样，就很好。
“……话说这家伙也太邪门了，在墓地里平地摔也是头一回见呢！虽然我也没下过墓，哈哈哈！”吴圆哈哈大笑起来。
“真好啊！他们可以去好多有趣的地方，碰到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听说墓底下不是黑色的，而是青色的呢！”
“真有趣，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呢。”吴圆笑的眯起的眸中划过一抹遗憾，神色间皆是向往。“零号，你也会去的吧！”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张?也不免反应得慢了一步。
出乎意料的，张?看着吴圆点了点头，稚嫩沙哑的嗓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会。”
吴圆愣了愣，完全没想到零号会回答自己，有些惊喜地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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