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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年岁太久,她能查到的资料,寥寥无几。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直到此刻,她突然就知道了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的生命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着,成为她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
“妈,孩儿来看您了!”楚玉宁直接跪了下去,泣不成声。
手中的百合花已经被她捏得有些蔫碎,她颤抖着手,将花束地放到了墓碑前。
母亲向来是个温婉沉静的人,很少这样情绪波动,乔云舟和弟弟都跟着红了眼睛。
顾老太太也跪在她的身边,跟着直哭。
顾玉宸向来情绪淡漠,冷静,也红着眼睛,溢着泪花。
等母亲发泄了会儿情绪,乔云舟抱着弟弟,在她的身边跪下来,握着母亲的手,无声安抚。
楚玉宁怕老太太跟着自己哭,会影响身体,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擦掉脸上的眼泪,重新看着墓碑上的人。
“妈,我带我的孩子们来看您了,我叫玉宁。”
“这是我的女儿,云舟。”
她将满脸泪水,无声抽泣的儿子抱进怀里:“这是我的儿子,云琛。”
“是大姨找到我们,带我们来见您的。”
“妈,女儿过得很好,我们一家,都过得很好。”
曾经所有的苦难和不幸,在此刻,都微不足道。
“外婆,我来看您了!”乔云舟泪眼婆娑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满心感激。
母亲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有了根,她也感到自己有了根。
这种感觉,深沉又温暖。
楚玉宁则低头向儿子道:“琛琛,叫外婆。”
小家伙似懂非懂,亲切地叫了声:“外婆。”
顾老太太擦干脸上的眼泪,抚着墓碑上的照片:“禹心啊,你的女儿她成长得很好,你的子孙们,也都很好,你就安心吧,啊?”
“在下面,你帮姐姐,好好照顾爸爸,妈妈……”顾老太太说着,又泣不成声。
李嫂忙扶她:“老太太啊,禹心小姐都知道了,她定然也高兴坏了,您也别哭了,小心伤了眼睛。”
老太太年纪大了,以前哭多了,眼睛损坏严重,不宜多哭。
乔云舟抱起弟弟,楚玉宁则帮着,把大姨扶了起来:“大姨,谢谢您为我和我妈做的这些,谢谢!”
“你这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呢。”老太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喊了声:“李嫂。”
不一会儿,李嫂抱过一个木制箱子,成色老旧斑驳,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岁月了。
顾老太太接过,打开,念念不舍地递给楚玉宁:“这些,都是你母亲的遗物,全在这里了。”
楚玉宁看到里面有破旧的菜谱,照片,还有当年存钱的存折等,以及当初,禹心做财产公证的相关证据。
她颤抖着手接过,沉沉地抱进怀里,有了这些东西,她感觉自己离母亲更近了,母亲的一部分,留在了她的身边,陪着她。
她再一次哑着嗓音感谢:“谢谢大姨。”
“傻孩子,好孩子……”顾老太太摸摸她的脸颊,就跟亲生女儿一般:“来,再见见你外公,外婆。”
禹老夫妇的坟墓,就在禹心的旁边。
楚玉宁带着女儿,又跟着老太太祭拜了两位老人家,给他们上了香。
想着留他们一家人,单独和禹心,以及禹老夫妇呆会儿,顾老太太他们就先离开了。
离别之前,顾老太太拉着乔云舟,万般不舍:“没见到你老公,我这老太太心里,还有些遗憾。”
这次分开,楚玉宁一家三口,就直接从这里出发,回深城了。
顾玉宸也觉得很遗憾,他还想看看乔云舟的丈夫,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他也算是她年纪最大的男长辈了,这是他该关心的事。
“姨外婆别这么说,下次我一定带我老公来看你们,餐馆在这边,我也经常会过来的。”
今天一早,容祁就有急事出去了,没过来。
李嫂安慰道:“老太太,您不是也要去深城那边,看容老夫人吗?”
“是是是,”顾老太太想起这些,立刻高兴了起来:“你表舅,也经常去深城出差的。”
想着一家人,不会长久分离,离别的伤感,就淡了。
“回头,带你老公来,舅舅请他喝两杯。”顾玉宸向乔云舟叮嘱。
“好,谢谢舅舅。”
顾家的人乘车离开,墓园里安静了下来。
乔云舟抱着弟弟在墓园外玩,让母亲和外婆单独呆一会儿。
“叮叮……”她手机响了,是容祁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就听到容祁的声音:“舟舟,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还在墓园。”
“你们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到。”
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将容祁送了过来,他下车来,身上穿着黑衬衫,手里抱着白菊。
如果不是顾家的人会来,他本来是打算和乔云舟他们一起来祭拜先人的。
他等在山下的路口,看到了顾家的车离开,就买了白菊,上山来。
容祁来到乔云舟的身边,看向墓园,就看到不远处,穿着黑色衣服的楚玉宁:“我去看看外婆。”
乔云舟应了声:“好。”
容祁来到墓碑前,向楚玉宁喊了一声:“妈。”
“容祁来了。”楚玉宁擦了下眼角,转过身来,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嗯,我来看看外婆,还有太外公,太外婆他们。”
“好。”楚玉宁让开。
他上前去,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上香,磕头,然后真诚地说道:“外婆,我是容祁,舟舟的丈夫。”
“我很感激您,是因为有您,才有妈,然后才有舟舟,我才能娶她为妻。”
楚玉宁听得一愣,心里随即一暖,再次热泪盈眶。
容祁又给禹老夫妇上了香,磕了头,表示感谢。
之后,才和楚玉宁,一起出了墓园。
加上陈嫂,他们有五个人。
乔云舟开过来的,是他送她的那辆车。
容祁开着,一家人,下了山,走高速,回深城。
至于他自己的那辆车,说是霍时尧还需要在海市呆几天,车留给他用,到时候他自己开回去。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开到深城御景花园,出租屋楼下的时候,才中午不到一点。
楚玉宁抱着儿子下车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为首的,是乔家的人。
不仅乔父,王婕,乔文辉,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
乔家的堂表兄弟等,老老少少,也都来了,二三十人。
再加上围观的小区民们,有五六十人。
乔云舟和容祁急忙下车来,挡在楚玉宁的前方。
乔母疯了似的大喊:“楚玉宁,把我们乔家的拆迁款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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