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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砖硝还可以再以进一步的纯化,得到威力更大的火硝。
侍剑将东西都买回来之后,侍墨的木炭粉也磨出来不少,够用了,晚芳和陈禹琛连夜做了两个加了白糖的炸弹,一个没加的,还有一个小小号的炸弹,小小号的炸弹只有大号炸弹的十分之一大小,用来做试验,试验爆炸的效果,如果真用大号的炸弹来做试验,那么凭空的一声惊天巨响,京城怕是要闹翻天了吧。
用小小号的炸弹做测试,也会有巨大的声响,但是没有办法呀,不做爆炸试验,陈禹琛没有目睹炸弹的威力,不能亲身感受一下,终归不能对炸弹有深刻的认识。
所以晚芳决定让他去做测试。
陈禹琛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仿佛有千斤重,迈开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寂静的深夜。
“轰隆”一声巨响!
不见雷电,却听雷声。
在京郊的山上引爆小小号的炸弹,炸飞了一角山石,发出的爆炸声如春雷炸响,惊呆了在暗中观察的陈禹琛。
京郊睡梦中的百姓,被爆炸声惊醒,也只以为是半夜打春雷,并未在意。
陈禹琛的眼中冒出炽热的火光,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记得晚芳说大号的炸弹威力不是简单的将几个小号的炸弹叠加,而是呈指数级的放大,虽然不知道指数级是什么意思,但他信晚芳说的,大号炸弹的威力一定是十分的惊人。
陈禹琛心情翻滚激荡,夜色掩盖不住他一双闪着亮光的双眸。
接下来的几天,晚芳和陈禹琛都很忙碌,安排着各项事宜。
出发去越州前,空间里的东西都要补齐了,吃食、水和小厮的衣裳,还有夜行衣多备了几件。
写了一封信给楚二老爷,这封信并没有马上命人交给楚二老爷,晚芳打算交给轻丝保管。
外出期间,如果安国公府有事到陈家来找她,到那时,轻丝就将信交给楚二老爷,信中说明了她和陈禹琛一起外出的实情,如果安国公府没事来陈家找她,那么就不必让楚二老爷知道她外出一事,免得他和叶氏担心。
对外,陈禹琛隐瞒了晚芳跟随他外出一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放话说晚芳生病了,在枕山院养病,不外出,也不见客。
于是晚芳悄悄地跟着陈禹琛出发了,陈家知道此事的人,除了枕山院里的人,也就只有陈大老爷一人知道了。
他们也只知道晚芳和陈禹琛外出一段时间,并不知道晚芳和陈禹琛是去做什么。
晚芳带着一顶大大的毡帽,低着头任劳任怨的负责陈禹琛的起居,和陈禹琛同乘一辆马车,而在马车之外有侍砚跟随陈禹琛左右,众人的目光都被侍砚吸引走了,众人都心照不宣,懂得都懂,不懂的慢慢也懂了。
此次去越州剿匪很是隐蔽,对外封锁消息,急行军,白天休整,晚上赶路,出了京城一百里后,又调整回白天赶路,晚上歇息,这是为了避开众人的目光,避免泄露行踪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陈禹琛觉得派御林军去剿匪是杀鸡用牛刀,可事实并非如此,御林军不是去剿匪的,其实是在护卫某位皇子。
皇子去剿匪,就该有这样的排场。
一路上,黑白颠倒,对于体力不行的晚芳来说,甚是辛苦,出了京城一百里地,晚芳调整回状态之后,已经出了京城三百里。
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压迫感满满。
陈禹琛身穿甲胄,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在马车里,周身散发着凛冽肃杀之气,这就是晚芳压迫感的由来。
好在晚芳穿的是小厮服饰,戴着帽子,受不了他身上的冷气,还可以坐在马车外透透气,兜兜风,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美景。
晚上临时扎营的帐篷里,陈禹琛才见到了此次剿匪的主将,四皇子。
年仅十二岁的四皇子看上去有些腼腆,但他并不木讷,反而是很会说话,还懂得进退。
陈禹琛不禁觉得,这难道就是皇上看中四皇子的原因。
陈禹琛打量四皇子的同时,四皇子也在打量着他,其它几位副将他都见过,只有这位陈副将是今天才见到,大将军极力举荐的陈副将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四皇子从小在张婕妤的身边长大,活得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离开了敬妃后,四皇子不再看敬妃的脸色行事,日子才好过些。
张婕妤就是从前的敬妃娘娘。
皇宫里养出的孩子,能活下来的,都不傻,也不笨,精明着呢。
因为张婕妤的原因,四皇子早早就开窍并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能顺利的出生,并活到这个岁数,自然是得到了张婕妤的庇护的,但他的生母的死,也是拜张婕妤所赐。
这一点,四皇子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活得小心翼翼,心智早熟。
张婕妤之所以能容得下他,那是因为当时张婕妤已经有一个皇子,那便是三皇兄,且皇上十分宠爱三皇兄,加上三皇兄才华横溢,很可能会取代太子,张婕妤为了在皇上的面前维持贤惠大度的形象,她还指望皇上废了皇后,立她为皇后呢,所以没有弄死怀有身孕的母亲。
当时张婕妤还不知道母亲怀的是男是女,说不定生下来是位公主呢,所以母亲才能生下他,张婕妤见他的母亲生的是为皇子,这才有些慌了神,要了他母亲的命,又把他养在身边,是想将他培养成三皇兄的一个助力。
没成想三皇兄薨了,他才有了机会,张婕妤没想到吧。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于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取云华、王统领、陈副将和薛公公四位副将商讨对策。
“清山山脉地势复杂险要,山路九曲十八弯,从前也曾多次出动官兵剿匪,但没有一次能将土匪彻底铲除的,过不了几年,原先四散奔逃四分五裂的土匪又会集结在一起,重新盘踞在清山山脉。”云华说起了他获得的情报。
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凝重,如果这次不能一举铲除土匪,几年之后土匪又会卷土重来,那么他们这次的剿匪就会重蹈覆辙。
陈禹琛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琢磨了开来,土匪屡次剿灭不尽,究其原因,无非就那么几种。
一是官府不作为,出兵不出力,导致土匪猖獗,屡剿不尽。
二是官府和土匪勾结,自然就不会真的剿灭土匪。
三是当地的官府不作为,极尽所能的搜刮百姓,横征暴敛,老百姓没了活路,活不下去了,才进山当了土匪,官兵一剿匪,山上的土匪躲回村立刻就变成了平常的老百姓,土匪自然没了,但土匪也没有从此消失。
躲回村,没了活路的老百姓,待剿匪的风声过去之后,又会上山做土匪。
如果百姓们有了出路,谁还会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素来就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
无怪乎陈禹琛会这么想,实在是越州不在边境,也不是不毛之地的西北边塞,越州气候宜人,风和日丽,极其适合耕种,老百姓再穷,起早贪黑在地里刨食总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和去当土匪。
最坏的情况便是真的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盘踞在清山山脉,那么此次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把这群土匪铲除,以绝后患。
“当地的知县在任几年了?”陈禹琛收回心神,问了云华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
“十年。”云华回道。
此言一出,帐篷里立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知县在一地任职十年,不升迁也不平调异地,极其不正常。
陈禹琛便知是他猜测的第二种情况,知县十年都不升迁也不平调去其他地方任职。
知县在当地“深耕”十年,用心“经营”十年之久,县城上下的官员都是知县的人,知县岂能不贪。
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下不才,认为招安为上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陈禹琛说完,帐篷里又安静了下来,云华看向陈禹琛,认为他还没到越州,还没和土匪交过手,就定下招安的策略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那可是一帮土匪!
薛公公不禁怀疑起来,忠毅侯府倒了,陈禹琛这小子被吓没了胆,失了刚性,没了陈国公的血性,心慈手软起来,竟然想到了招安?可当他听到王统领说了“赞成”两个字后,薛公公便打消了他对陈禹琛看法。
“赞成!”
“不过在招安前,咱们要好好会一会这个知县。”王统领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禹琛一眼,也想到了陈禹琛猜测的情况,一任清知县,为民谋福祉的知县,在当地为官十载,是不会放任土匪坐视不管的。
在王统领看来,如果不是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不会背井离乡上山去当土匪。十年的清知县?多半是有问题的。
四皇子不知陈禹琛和王统领为什么会统一口径,都赞成招安,四皇子知道他作为这次的主将,他不仅是来拉拢眼前这几位的,还是来历练的。
“王统领,招安当作何解释?”四皇子忍不住开口了。
四皇子天潢贵胄,急行军时默默忍受,并没有见他喊苦喊累,看着是个能吃苦的,现在四皇子也并未不懂装懂,而是虚心求教,王统领不禁对四皇子另眼相看。
王统领颇有深意的看了陈禹琛一眼,于是陈禹琛将他没有说出口的猜测说了出来。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的话吧,何况越州的知县在任十年呢,如果这位知县是个贪官,他在任十年,搜刮百姓,弄得民不聊生,老百姓没了活路,进山当土匪也就不足为奇。”
然后他又补充道:“先查一查知县,果真如我们所料知县是个贪官,便招安,如果知县清廉,并未搜刮百姓,那便剿匪。”
原来如此,四皇子觉得陈禹琛说的很有道理,他点点头,竟然完全同意了陈禹琛的看法。
云华这时也改变了对陈禹琛的看法,对他的好感倍增。
既然打算先查知县,那么行军就不能进入知县的管辖地界,以免打草惊蛇。
两天后,行军驻扎在距离越州六十里开外的临县。
大家再一次坐下来商议对策,这次是商议具体的行动章程。
经过大家的一致商定,兵分四路,一路伪装成平民,进入越州暗访知县的官声,第二路兵马趁夜潜入知县县衙和知县家中,暗查知县。
派出去暗查知县的这些人一个个目不斜视,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应该是王统领手下的精锐了。
另派出一队斥候去清山山脉探路,为第二个方案剿匪提前做准备。
派出去的三队兵马都是王统领的部下,没有陈禹琛什么事。
这第四路兵马原地待命,随时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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