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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知道什么?”
宫女立马跪了下来,“奴婢失言,求太子妃息怒。”
洛倾妍急的站起来,风雪连忙扶着她,“太子妃小心。”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奴婢也不清楚,外面都在传,说北渊王与西州勾结,背叛了大楚,世子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洛倾妍听到后身子直接往后倾,风霜吓得连忙搀扶着她,“太子妃,你在这儿嚼什么舌根子?”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子妃明鉴。”
风霜这几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所有人似乎都在刻意隐瞒什么,但她一心都在洛倾妍身上,就没管那么多。现在也只能尽力安抚洛倾妍,“太子妃,您别听她瞎说,若真如她所说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隐瞒您?”
听到楚祁御,洛倾妍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太子人呢?”
“殿下现在应该去了紫宸殿,好像是为北渊王一事。”
洛倾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去进宫,去紫宸殿。”
“太子妃不可,您还怀着身孕呢?”
“赶快去备轿子,我要去紫宸殿。”
风霜风雪见拗不过,也只能听命行事。
洛倾妍被风霜风雪搀扶着出了月华殿,刚出门口,月华殿的宫人们都纷纷跪在了门前,“请太子妃回去。”这是楚祁御事先嘱咐过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洛倾妍出东宫。
洛倾妍哪里还管这些,大声怒吼道:“让开!让开!”
“太子妃不可,太子殿下吩咐过,您不能出东宫。”
洛倾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宫人们也只能连连后退。“太子妃,太子妃,您真的不能出东宫,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太子那儿我会去说,不会牵连到你们。给本宫让开!让开!”
宫人们见洛倾妍情绪激动,也只能让路。
很快轿子便到了,洛倾妍上了轿子,“赶紧走,入宫,去紫宸殿。”
洛倾妍此刻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绝不能慌张,更不能动怒,必须要冷静,她必须亲自去问楚祁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紫宸殿内,楚祁御还在极力劝说楚云霆,楚祁御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恳求父皇,即刻派兵北渊,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楚云霆没想到楚祁御如此冥顽不灵,呵斥道:“楚祁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大楚的太子吗?还是朕亲封的太子吗?”
“父皇!您不能是非不分啊!北渊王父子是为了大楚鞠躬尽瘁,大楚不能对不起北渊。”
“朕是天子,北渊王不过一介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难道你不清楚?为君之道,学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学明白。”
楚祁御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的看着楚云霆,回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饱腹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父皇从小教儿臣的为君之道,儿臣时刻不敢忘,可现在忘的人不是儿臣,而是父皇。”
“放肆!”
“父皇!儿臣恳求您,一切都还来得及。”
“祁御!等将来你坐在了朕这个位子上,你就会明白,朕今日之举。坐在这个位子上,掌天下生死,同时也肩负万民的安危。”
“可北渊的子民难道就不是大楚的子民,天下的子民吗?”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如果朕派兵北渊,那江南的子民怎么办?北渊不过区区几万人,可江南是大楚的几十万子民。难道要舍弃几十万子民,去救区区几万人?如今西州,南川,南襄都在作战,将士们殊死搏斗,兵力不足。上京仅存的兵力,只有几万,一旦派兵去了北渊,上京的安危谁来守护?如今哪还有兵力去救北渊?”
“可西州还有十万兵力……”
“愚蠢!与西州一战关乎整个大楚的安危,不能有任何差池。”
楚祁御这时候才明白,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难道真的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楚云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感情用事。北渊王是你的岳父不假,可他也是你的臣子,大楚的臣子。朕说过你可以宠爱洛倾妍,但今后江山与美人之间,你要清楚谁才是最重要的。江山情重美人轻,永远都不要忘了这一点。”
楚祁御一脸无奈,自始至终他都不能随心所欲,“江山情重美人轻!真的如此吗?儿臣不想这样,儿臣不愿这样。难道父皇也希望儿臣与倾儿,变成父皇与母后这般,父皇余生一直都在弥补,可母后至今还是不能原谅您。父皇真的不后悔?”
楚云霆并未回应,后不后悔,一切都无法挽回。
而此时殿外,洛韫妍等人还在跪着,求见楚云霆。
洛倾妍也终于到了紫宸殿,刚踏进紫宸殿时,便有侍卫火急火燎的冲进去,大喊道:“北渊急报,北渊王夫妇战死。”
洛倾妍听到战报的这一刻,整个人都倒在了风霜怀里,“太子妃,太子妃。”
几乎同时,洛韫妍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也直接倒在了楚祁延怀里。“韫儿,韫儿。”
洛韫妍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听到了风霜的声音,转身便看见洛倾妍倒在了风霜怀里。“倾儿。”
洛韫妍急忙起身,跑到洛倾妍面前,“倾儿,倾儿,你别吓阿姐。”
“阿姐,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倾儿,阿姐,阿姐也不知道。”
殿内的楚祁御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急忙出来查看,看到洛倾妍的那一刻,楚祁御惊慌失措的跑向她。“倾儿,倾儿。”
“为什么?为什么我父王母妃会死?为什么他们会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洛倾妍情绪太激动,直接动了胎气,洛倾妍捂着肚子,“啊—”
宁淑懿得到消息后,也急匆匆的从永安宫赶来,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倾儿,你怎么样?”
宁淑懿来了后,意识到洛倾妍要生了,“赶快将倾儿送到重华宫,怕是要生了,赶紧去传太医和产婆。”
楚祁御听后,将洛倾妍一把横抱起,洛倾妍忍着痛疼,嘴里还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洛韫妍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现在没有什么比妹妹的安危更重要。
重华宫离紫宸殿最近,又是洛倾妍之前居住的宫殿,这里也再合适不过洛倾妍生产了。
楚祁御抱着洛倾妍离开时,楚云霆也出来了,宁淑懿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虽一句话都没说,可什么都没说的必要了。宁淑懿绝望的转身,离开了紫宸殿。
楚云霆看着宁淑懿离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难道朕真的做错了?”
重华宫内,洛倾妍已经躺在了床上,洛韫妍在一旁陪着她,“倾儿,听阿姐说,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必须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洛倾妍双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满头大汗,问道:“阿姐!父王母妃真的不在了吗?大哥呢?他们到底怎么了?”
洛韫妍强忍着泪水,现在她必须要保住唯一的妹妹,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妹妹。“倾儿,父王母妃已经不在了,阿姐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必须振作起来,平平安安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阿姐求你了,倾儿。”
“他们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却还要为他生孩子,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道理?究竟是为什么?”
“倾儿,阿姐求你,阿姐求你,你必须安然无恙,不然阿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就当是为了阿姐,阿姐只求你平安。”
殿外的楚祁御和宁淑懿焦急不已,宁淑懿对楚云霆失望至极,万念俱灰。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变,亦如当初一样,从未有过改变。
宁淑懿目光呆滞的坐在一旁,楚祁御在外面来回徘徊,恨不得冲进去。
产婆在里面大喊,“太子妃用力啊!用力啊!”
洛韫妍紧紧握住洛倾妍的手,一遍遍的说道:“倾儿,倾儿。父王母妃都在天下看着你呢?父王母妃希望我们平安,我们不能辜负父王母妃为我们做的一切。”
到了夜里,还没有结束生产,楚祁御在外面等的焦急,“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生下来?”
宁淑懿在一旁冷冷的说道:“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母后!儿臣……”
宁淑懿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一刻她从儿子身上看到了丈夫的影子,看到了楚云霆的影子。他们父子真像啊!“你跟你父皇真的很像,母后有时候都觉得,你们真的一模一样。”
“母后,儿臣不想这样,儿臣真的不想这样。”
“可你又能改变什么?将来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你能保证不会变成像你父皇那样的人?”
楚祁御也不知道,他会成为什么样的皇帝,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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