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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倾妍也正往永安宫赶,三人在永安宫门口相遇。
“参见皇嫂。”
“快快起来。”
“谢皇嫂。”
这是洛倾妍与风姝微第一次正式见面,洛倾妍之前与她打过照面,但两人没有说上话。风姝微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端详着她,见到她的那一刻,风姝微才真正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宠爱太子妃。洛倾妍的这张脸,就告诉了所有人原因。
“早就听闻皇嫂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多谢夸奖,以后有空就来东宫坐坐。”
“好!”
“走吧!别让母后陛下久等了。”
“走吧!”楚祁宸牵起风姝微的手,两人先让洛倾妍先行。
楚云霆和宁淑懿已经等着了,宁淑懿穿戴整齐,强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儿媳妇第一次拜见公婆,宁淑懿身子再不适,也要强撑着起来。
三人进殿后,洛倾妍行了礼,便坐下了。
楚祁宸风姝微两人跪下行礼,风姝微一一奉茶,“父皇请用茶。”
楚云霆欣喜的接过茶,“好!”
风姝微走到宁淑懿面前,奉上茶,“母后请用茶。”
宁淑懿强忍着不适,微笑的接过茶,“好!”
奉完茶,宁淑懿看着两人,犹如一对璧人,说道:“成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携手共度。”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一定与姝微好好过日子。”
“好!”
两日后,凌皖颜楚祁州率军离京,前往南川边境,继续作战。
宁淑懿的病越来越重,一日醒着的时候就两个时辰,洛倾妍每每看到宁淑懿,都忍不住落泪。太医院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宁淑懿时日无多了。
楚云霆干脆将所有政事都交给了楚祁御,整个人都住在了永安宫,一刻不敢离开,就这样陪着她。
洛倾妍经常走进寝殿时,便看到楚云霆双手握着宁淑懿的手,有时还会默默流泪。身为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终究还是救不了最爱的人。
洛倾妍有时也会在想,难道这就是上天对陛下的惩罚吗?要带走他的最爱,让他痛不欲生,以此来惩罚他犯下的错。
可是每每想到宁淑懿,她什么都没做错,唯一的错便是嫁给了陛下。
熬过了又一个除夕夜,又过了一年,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深夜,宁淑懿撑不住了。所有的皇子公主,除了楚祁州已经去了南川边境,都匆匆赶往了永安宫。甚至是舒王府华王府的人,洛韫妍和楚祁延也是半夜入宫,名义上洛韫妍还是宁淑懿的义女。
洛倾妍到的时候,宁淑懿已经奄奄一息,撑着最后一口气。
楚云霆死死抓着她的手,“淑懿,别离开朕。”
宁淑懿缓缓睁开眼,说道:“陛下,臣妾想跟倾妍单独说说话,让孩子们都出去等吧!”
这个时候宁淑懿的所有请求,楚云霆都会满足她,“好!都出去。”
“陛下也出去吧!”
楚云霆本想着留下来,可是想想还是跟着出去了。
楚云霆刚走出寝殿,一个不留神,差点儿就摔倒了,幸亏楚祁御楚祁宸眼疾手快,将楚云霆稳稳的扶住了。
洛倾妍含着泪,跪在床边,握着宁淑懿的手。“母后。”
“倾妍,你很像第二个宁淑懿,可是母后不想你成为下一个我。重华宫的那条密道,若是将来真的有机会,就远远的离开皇宫,离开上京,回到你心心念念的北渊。”
“母后,我真的能逃出去吗?”
宁淑懿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这座皇后囚禁了她一辈子,到死就逃不出去。“是啊!真的能逃出去吗?当年我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也在想为何当年倾国皇后不逃走?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即便是逃了出去,又能逃去哪儿呢?更何况倾国皇后深爱高祖皇帝,可是她夹在故国和丈夫之间,她的结局只能是以身殉国。”
“母后,不说这些了,母后会好起来的。陛下不还说,要带母后去江南走走,看看江南的风景,母后可要快快好起来才是。”
“母后等不到了。从成为皇后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会的,母后。”
“倾妍,等母后走后,你替我告诉陛下。当年宫宴上惊鸿一面,不只是陛下对我动情,我对陛下亦是一见倾心。瞒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想让他知道,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我永远都没办法原谅他,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不爱他。”宁淑懿原本想瞒着他一辈子,到死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可是人之将死,却不想留有遗憾。
洛倾妍摇着头,“不要,母后不会走的。”
“倾妍,这是母后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答应母后好吗?”
“儿臣答应母后,儿臣答应母后。原本我是想亲口告诉他的,可是告诉他后,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劳烦你了。”
“母后。”
“回首我这一生,有丈夫的疼爱,有乖巧的儿女,有尊贵的身份,可是唯独失去了我最想要的自由。若是有一天,你有机会去追寻自由,一定不要放弃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
“倾妍,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皇宫里相遇了。”
宁淑懿知足的闭上了眼,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母后,母后。”洛倾妍拼命的呐喊,拼命的摇动宁淑懿的身子。
殿外的人等到洛倾妍呐喊的声音,楚云霆踉踉跄跄的冲进来,看到宁淑懿已经闭上了眼。连忙走过去,推开洛倾妍,楚祁御立刻抱住了洛倾妍。“倾儿。”
殿内跪倒了一片人,纷纷痛哭道:“母后。”
“皇后娘娘。”
楚云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紧紧抱起宁淑懿的身子,“淑懿,淑懿,你别吓朕,别吓朕。你醒来好不好,朕什么都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
洛倾妍在楚祁御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宁淑懿对她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洛倾妍待她,也是对母亲一般。
洛倾妍想起宁淑懿的话,对楚云霆说道:“陛下,母后让我告诉您。那年宫宴,不只是陛下对我动情,我对陛下亦是一见倾心。”
洛倾妍话音刚落,殿内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就连楚云霆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洛倾妍,“你说什么?”
“母后心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陛下。可是陛下做的那些事,母后没办法原谅你,所以母后便以这种方式惩罚陛下。可母后这样做,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呢?”
得知这个消息的楚云霆,更加悲痛欲绝,原来她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淑懿,我的淑懿,朕知道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淑懿。”
所有人跪在地上叩首,宁淑懿做了十多年的皇后,终于可以逃离这座皇宫了。
皇后崩逝的消息传遍上京,人人都对皇后的崩逝伤心不已,作为皇后宁淑懿是合格的。四十一岁的皇后宁淑懿,就这样走完了她的一生,谥号懿德皇后。
皇后的葬礼上,所有皇室成员跪在宁淑懿的牌位前,楚云霆望着宁淑懿的牌位,回想起两人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一切彷佛就在昨日,可是偏偏再也回不去了。
“淑懿,下辈子你不要再遇见朕这个混蛋了。朕也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你会嫁给一个好男人,一辈子相夫教子,过你最向往的平凡日子。”
幡然醒悟的楚云霆,也终于放下了执念。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再渴求宁淑懿心里有他的位置,如今知晓宁淑懿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洛倾妍在葬礼上哭成了泪人,入宫后就是宁淑懿在教导她,像母亲一样疼爱她。洛倾妍在心里想,“母后,儿臣一定不会成为下一个您,您就放心吧!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逃离这里,带着您想要的自由逃离这里。”
楚韶华楚雅萱楚祁鸿三个小家伙,母后的离世,让三人一下子成长了起来。在葬礼上痛哭流涕,不过还是孩童,就要失去母后。
楚雅璃哭的悲痛欲绝,甚至晕倒在丈夫怀里,“雅璃,雅璃。”
楚祁御说道:“带雅璃先下去吧!”
“诺!”齐恒轩抱起楚雅璃,先离开了这儿。
洛倾妍望着楚祁御,还是第一次见楚祁御落泪。失去母亲,这是最大的痛苦。
宁淑懿走后,楚云霆自此一蹶不振,整日都待在永安宫,不问世事。
甚至经常夜里大喊大闹,吵着要见宁淑懿,“淑懿,真的淑懿呢?朕的淑懿去哪儿了?”
这天深夜,楚云霆从永安宫跑出来,吵着闹着要去见宁淑懿。
楚祁御和洛倾妍得知消息后,连忙从东宫往宫里赶。
找到楚云霆时,发现楚云霆在御花园赏花,喃喃自语道:“淑懿,你最喜欢昙花,以前总是看不到,现在看到了,可你却不在了。”
楚祁御走到楚云霆身边,“父皇,我们回宫吧!”
“祁御,你说你母后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父皇,母后会原谅父皇的。”
“不会了,淑懿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不然她怎么会忍心瞒我一辈子,她是在惩罚朕,更是在惩罚她自己。”楚云霆悔不当初,可是再怎么悔,也没办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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