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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煜城感同身受,自己的父王母妃也都离开了自己。“懿德皇后待倾儿也视如亲女,倾儿入宫这么多年,也是懿德皇后细心照料。”
“以前没觉得对父皇有多深的感情,印象中父皇对我跟二哥都是爱搭不理的。可是他现在走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心里总归是难过的。”
洛煜城对楚云霆的离世,内心并无任何波澜,心里总归是怨恨他的。“都在传先皇是因为想念懿德皇后了,所以才会追随懿德皇后而去。这帝王啊!说是无情,却也有情,还真是自相矛盾。”
“我母妃和宸母妃的死,跟父皇逃脱不了关系。我们兄弟三人的外祖父舅舅,也是皇祖父和父皇的一手造成的。身为帝王,父皇的确是无情,可是对母后的情却是真挚的,也是父皇唯一的真情了。”
“若真的有情,又怎会亲手害死懿德皇后的父兄?说到底还是无情罢了。”洛煜城从不相信帝王有情,如若不然自己的父王母妃也不会离开。
“那时的父皇就如同此时的皇兄,皇权不在他们手中,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洛煜城一脸不屑,嗤笑道:“既如此,先皇已经经历了一次,那应该就清楚。学玄宗皇帝故技重施,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帝王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楚祁州百口莫辩,洛煜城心里有怨念是必然的,死去的毕竟是他的父王母妃。“那日北渊王已经攻入了皇宫,北渊王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可为何没有那么做?真的是因为皇嫂和华王世子妃,还有北渊王妃?”
“是也不全是,那个位子我与父王从未觊觎过。人人都说,北渊王就如同当初还是兰林王的高祖皇帝。可本王与高祖皇帝不同,高祖皇帝夺了这天下,建立了大楚,可却失去了最爱的人,最后战死沙场。本王若效仿高祖皇帝,只怕不仅会失去最爱的女人,还会将自己的两个妹妹逼入绝境,甚至失去两个至亲。这不是本王想要的,北渊与大楚之间的关系,想割舍都割舍不掉。”
“我们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想过那个位子,这天下夺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高祖皇帝和太宗皇帝,想必也不会想到,今日的大楚会变成这副模样。父王临终前,也告诫过我,身为大楚的臣子,这一生都要守守护北渊,守护大楚。守着北渊,与知晴过着简单寻常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洛煜城活得通透,帝王这个位子,坐上去的人都是冷血的,洛煜城不愿成为这样的人。
听到洛煜城的回答,楚祁州也终于明白,为何北渊王名声在外。这段时间洛煜城的所作所为,楚祁州都看在眼里,他真的做到了爱民如子。“如今本王总算明白,为何北渊王在百姓和将士们心中的威望如此之高。”
“威望高?可终究是无法避免帝王的猜忌。”
“皇兄不会父皇,皇兄断不会疑心北渊王。更何况你是皇嫂的亲哥哥,皇兄深爱皇嫂,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洛煜城如今也只能期盼,楚祁御与楚云霆不一样,自己辅佐的是一位明君。“希望如信王殿下所说的。”
这时凌皖颜从营帐中出来,凌皖颜一身白色盔甲,英姿飒爽,她就是为战而生的女将军。看到两人坐在篝火旁,楚祁州眼中含泪,双亲离世,身为人子肯定会伤心难过。这段时间以来,凌皖颜心中的楚祁州大有改观,原来他并不是一无是处。战场上也救过她,与她一起携手作战,他不像是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楚祁州了。
凌皖颜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不冷吗?”
楚祁州见凌皖颜来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连忙擦了擦眼泪。“这不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吗?”
这段时日以来,洛煜城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楚祁州分明就是为了凌皖颜而来。“凌将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点儿都不输给你的两位兄长。”
“我是凌家的女儿,才不会只拘泥于后院的情情爱爱,为了一个男人争得死去活来,那样活得才真是无趣。”
“我又不会纳妾,后院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楚祁州解释道。
凌皖颜满脸的不屑,“谁信啊?男人的话骗人的嘴,你现在的承诺会坚守一辈子吗?”
“怎么不能?你问问北渊王,他待北渊王妃不也是。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也没有纳妾。”
凌皖颜十分敬佩洛煜城,此人不仅打仗勇武,而且对待妻子也真心,实在是时间难得的好儿郎。“你能跟人家北渊王比?北渊王是天下英雄,你是什么?除了有个皇子头衔,你还有什么?”
“我说,你也用不着这么贬低我吧!我好歹也是一个亲王,更何况这次战争我也立功了,还救了你呢?父皇母后离世,我还伤心着呢?你也不说几句安慰安慰我的话,还这样说我?”楚祁州委屈巴巴的,让人看了都心疼。
凌皖颜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连忙安慰道:“好好好!安慰安慰你,别再伤心了好吗?”
楚祁州听到这话,心里更难过了。
洛煜城觉得不宜久留,起身说道:“我先回营帐了,你们慢聊。”洛煜城便回到营帐里。
凌皖颜见他如此伤心,感到很愧疚,说道:“要不你也说我一顿,我绝不还口。”
楚祁州越想越伤心,直接抱住了她,在她怀里伤心的痛哭起来。“父皇母后病逝,身为人子不能回京奔丧,我真是不孝。”
凌皖颜双手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先皇与先皇后仁慈,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我再也没有父皇母后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凌皖颜也失去了双亲,她能理解楚祁州,“父母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只有我们过得好,他们才能安心啊!”
重华宫
洛倾妍正抱着楚奕琛哄他入睡,但今也楚奕琛精神特别好,怎么哄都哄不睡。“你这小家伙,今日这么不听话,还不睡觉?”
“父皇。”
洛倾妍猜到他可能是在等楚祁御,“父皇还在忙,我们不等他了。奕琛先睡觉好不好?”
“父皇。”
洛倾妍抱的胳膊都酸了,“哎呦!母后都累了,奕琛听话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终于将楚奕琛哄睡着了。洛倾妍将他放在床上,锤了锤胳膊,风霜风雪见状,走过来给她锤锤肩。
“累死我了,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事?晚上还要哄奕琛睡觉,这皇后做的,真是没劲。”
“皇后娘娘可不能这么说,若是被人给听到了,可就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
洛倾妍来到梳妆台前,风霜风雪为她卸妆褪去首饰。
洛倾妍望着那个首饰盒发呆,想起宁淑懿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话。要怎么样才能逃离皇宫呢?自己真的逃得掉吗?
“娘娘想什么呢?”
洛倾妍被风霜打断了思绪,“没什么?对了,湘太妃和潇太妃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两位太妃已经搬去了寿康宫。”
“明日去寿康宫看看,两位太妃搬去寿康宫,肯定会有许多不习惯。”
“好!”
“对了,荣乐公主牧王殿下年纪尚小,陛下是想让娘娘抚养他们长大吗?”荣乐是楚雅萱的封号,楚祁鸿被册封牧王。
洛倾妍也想过这个问题,自己事务繁多,又要照顾奕琛,难免会顾及不到。“我会跟陛下商量,湘太妃潇太妃在宫里多年,十分喜爱雅萱祁鸿,由她们照顾,想来会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母后离世前,也曾说过,她也希望两位太妃抚养雅萱祁鸿。这样也能给两位太妃有个牵挂,也好熬过今后的漫长岁月。”
“这倒是个不错的决定,那惠康公主呢?”惠康是楚韶华的封号。
“韶华马上就要及笄了,不过因为要守孝,还不能议亲,就让她住在重华宫吧!我也好照顾她。”
“永嘉长公主一直病着,先皇先皇后离世,永嘉长公主伤心欲绝,病情一直都没好转。”
洛倾妍也担心着,楚雅璃的病情让她惶惶不安。“会好的,雅璃会想开的。”
主仆三人正说着,楚祁御便到了重华宫。
站在重华宫殿外,楚祁御犹豫了一下,叶兴询问道:“陛下,要不奴才去通传一生?”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就好。”
“诺!”
楚祁御进去的时候,风霜风雪正要出去,见到楚祁御慌张的立马行礼。“参见陛下!”
“退下吧!”
洛倾妍也听到了声音,走过来向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风霜风雪退下,并关上了门。
楚祁御亲自去扶洛倾妍起来,“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多礼。”
“多谢陛下。”
“重华宫没嫁给朕之前,你便一直住着,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不劳陛下记挂。”
“奕琛睡了吗?”
“刚睡着。”
“今夜你还要赶我走吗?”
洛倾妍低着头,不想回应他,保持沉默。
楚祁御不会逼她,“如今我们都有孝期要守,朕不会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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