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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的，柳一鹤抬脚走上楼。
一步接着一步，周围轻悄悄又冷清清的，时间好像被放慢了。
看着禾子的房门紧闭着，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就好像那道她对他紧紧闭着的心防。
以兄妹为名的心防。
没有勇气走进去，那扇门也不会主动对他敞开。
鼓起勇气按下门把手，房门露出一道狭小的缝隙，透过缝隙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没有亮光。
禾子痛哭的声音传来，欲望与绝望相互交织，发出痛苦的悲泣。
手无力垂落，后退一小步。
没有勇气开门，更没有勇气去听她哭诉另一个男生，彰显她有多喜欢他。
可是，他怎么也无法离开她的房门，无法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
整个人恋恋不舍地站在她的房门前。
隐去身影，背靠在禾子房门旁的墙壁上，静静地聆听着禾子的哭泣。
手抬起，一滴水滴落在他的手心。
晶莹剔透。
心底冒出一句愧疚的话，对不起。
不想放走你，所以才会去努力争取。
——
最后的结果是禾子与禾母各退一步。
禾子继续在邺城一中上学，但她换了班级，与陈铖被迫分开了。在五月的期中考试之前如果成绩位列年级前两百，禾母就同意她与陈铖在一起。
但如果在那之后成绩有大幅度的下滑，那一切免谈了，转学。
这是对双方最好的结局。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陈铖的时候，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最后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两个月，禾子拼了命地学习。
有时候会在深夜的时候因为压力太大而崩溃，但是只要想起陈铖的那张脸，心里也就甜蜜蜜的。
我在努力地向你靠近。
爱是双向奔赴。
陈铖最近也收敛起性子，上课也不睡觉了，竟然看起了书，认真学习了。兄弟们找他玩也通通拒绝了，社交该断的也全都断了。
像极了收心学习的样子。
只不过偶尔地会失神看着窗外，发呆。
禾子转班后，李锋就顶替了她的位置。
有次，李锋去他家找他，居然看到他坐在桌前正在认认真真地学习，神色烦躁。
\"你疯啦？学习？兄弟们都在等你喝酒呢。\"
陈铖动了动喉咙，神色晦暗，\"阿锋。\"
“怎么了？”李锋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神色不由得带上几分认真。
他很少这样叫他，除非动了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畜生一样。\"他喃喃道，失落的情绪爆满。
“说这话干什么？学习学疯了？”李锋半开玩笑，想调节一下这严肃低沉的氛围。
\"怎么能让她一个承担这么多。\"他失落地笑了笑，像是自嘲，\"我真的不是男人，我配不上她。\"
\"什么也给不了。\"
李锋心中一紧，看着他整个人低落的样子，却说不出来话，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配不上禾子。
“她承担了那么多，先是照片让她生气，后面又是学习压着她。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我真没用。”
陈铖越说情绪越激动，情到深处，李锋瞧见他侧脸上划过一滴泪水。
李锋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时有点慌乱，赶紧搜索话语安慰他，\"现在算什么啊？未来你好好挣钱养她不就行了吗？又不止学习这一条出路啊。\"
陈铖轻叹口气，脖子后仰，闭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声音沙哑，\"想给她最好的，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得起，而不是一顿饭、几句无用的承诺、一场电影、一杯奶茶。\"
“那你现在努力啊。”李锋笑了笑，“虽然现在高二了，但还有两年的时间。你是自己考上的邺城一中，跟我们不一样，基础总有吧？荒废了一年时间而已？难不成看不懂书了？”
陈铖转过头看着他，李锋面色坚定，\"好兄弟，既然那么爱她，那你心里应该知道怎么做，做到最好，还有两年，不慌。兄弟我支持你，不仅我支持你，还有宋狗他们。\"
“好。”陈铖哑声。
“不过”李锋面上带了些狐疑，\"那张照片是谁拍的？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也不会牵扯出这样多事，你跟嫂子还是好好的。\"
陈铖沉默了几秒，\"那天杨怡不在，那张照片怎么会传到她手上？\"
李锋拍拍胸口，保证道“朱心悦或许是个突破口，这事交给我好了，保管查出谁拍的。”
“阿峰，谢谢。”陈铖眸认真地看着他。
“居然对我说谢谢？太见外了。”李锋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
大风大浪的日子已经过去，禾子逐渐适应了新的班级环境。
不过，跟一中校霸谈恋爱这件事，在校园里已经人尽皆知。
班级里有些好奇的女生还会在下课的时候偷偷问她，\"禾子禾子，跟校霸谈对象什么感觉啊？\"
禾子正在奋笔疾书地写卷子，闻言，手一顿，抿嘴一笑，\"就正常的感觉啊。\"
那女生略带遗憾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很威风呢，谁都不敢惹你。”
“你啊，赶紧写作业吧，下节课就要检查了。”禾子提醒道。
“马上写。”那女生哀叹一声，乖乖写起作业。
禾子写好试卷，她是英语课代表，收好作业准备去送。
办公室在隔壁，很近，将作业放到英语老师的办公桌上就走，出了办公室就见到一个人。
陈铖。
一改往日模样，校服整齐穿在身上。
他也在盯着她，目光灼灼。
两人许久没见了。
禾子小脸一红，望了望四周，小声道\"你来五楼干什么？\"
“来找你，刚上楼就见到你进办公室了。”
禾子讲他拉到挨近厕所的楼梯口，教学楼三个楼梯，这里几乎没什么人。
“找我干什么？”禾子杏眼期待。
陈铖忍俊不禁，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想你了，就来找你。\"
“哦，那你之前一个月都不来找我就是不想我了，渣男。”禾子愤愤地骂他。
一个月都没见到他人影，她手机被收了，还发不了信息。
一个月...
他没脸来找她，只敢在课间或者做操的时候偷偷看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他又道歉。
禾子捂住耳朵，瞪着他，\"你少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听这个。\"
“好。”他闷声道。
\"你知不知道柳一鹤喜欢你？\"他埋头在她项颈，像求安抚的人一样。
“什么？”禾子没明白，\"柳一鹤？他是我哥啊。\"
他又说了一遍，“柳一鹤他喜欢你。”
禾子推开他，两人面对面，小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完全没把这话放心上，反问道\"怎么会？你吃醋了？\"
是不是介意她跟柳一鹤走太近了？
\"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她，\"那张照片，那个女的，就是他找人干的。\"
禾子越来越疑惑，觉得这话好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多了吧。\"
柳一鹤没事闲的吗？
“李锋，杨怡，照片里那个女的都能作证。”陈铖直勾勾地看着她。
面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禾子动了动嘴，却发现说不出来话。
一时间还是相信不了，摇了摇头，笑道\"不会，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哥。\"
陈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清楚说道，\"那天晚上，阿锋叫我出去喝酒。他们跟带了两个跟阿峰刚认识没几天的男的，那几个男的叫了不少女的一起来玩。\"
他顿了顿，\"我跟那群女的话都没说，只是在跟兄弟们聊天。后来，那女的就往我身上凑，我当时把她推到地上了，包厢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禾子笑着说道“我相信你。”
少女的眼神纯粹，毫无保留的信任。
陈铖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那两个男的跟柳一鹤的兄弟后面混，故意接近阿锋，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有意发给杨怡，让她闹。\"
禾子越听眉头越紧锁，这怎么听都像是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信服度也太低了。
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脑袋，哭笑不得，\"真的假的，柳一鹤干嘛要废这么大劲，他没事闲的呀？\"
怕麻烦的柳大少爷没理由这么做。
“你不信我？”陈铖问。
“我信你，但是这件事情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又没有证据。”
“行。”他缓缓地点点头，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嗯。”禾子没察觉出来他的异样，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马上上课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回教室了。”
“好，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他贴心地替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
“那拜拜。”禾子朝他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五楼走去。
楼梯角拐弯的时候，又朝他挥了挥手示意拜拜。
陈铖眼底柔和，轻声地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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